龙yin山向南五十公里外,长胜赌坊坐落在最繁华的地段,房子宽大气派,张灯结彩,门口挨着的却有一间破旧小屋,来的两人抬头看了看上面“西山凤凰一日镖”的布幡,走了进去。
“两位小兄弟,雇保镖不?”
一个老头从内屋出来,看着年纪约莫八十,一头白发白须灰黄邋遢,下门牙没了,说话漏风,含浑不清,一身粗布衣,腰间却系着一根镶满翡翠玛瑙的旧腰带,腰带十围,垂在干瘪的肚皮上,看样子曾阔过。
“老丈,敢问这里可曾有一位叫燕秋声的镖师?”
“啥?严九胜,走错啦,那是隔壁老板。”
连问几次都答非所问,像是装聋作傻。
见和光无措,续星遥笑盈盈道:“祖上得财不仁,屡遭盗贼,报官无门,后遇一侠客传授武术,解了贼患,于是受师命,撰写一本《五洲群英录》,纪念各路豪杰…”说着摸出一枚钱币放进老头口袋。
老头突然转醒,随即转怒骂:“那狗日的燕秋声也配叫英雄?要不是当时他跑路,我怎么会把房子赔给别人开赌坊,可怜了我的西山凤凰欸…”
“《五洲群英录》有时也披露不义小人。”续星遥立马改口。
老头拿那充满怀疑的细小眼睛迅速朝他们一瞥,说:“你们想打听什么,去找王六,他跟燕秋声当时是一队的。”说完又变回一问三不知的痴呆状。
不巧正逢王六外出走镖,前日有位匿名客人托他把一斤玄铁送到玉溪山上的寺庙。那寺庙平日无人,也不晓得要铁做什么,但这年头保镖生意难接,更何况是他这样年过五十又瞎了一只眼的。
他到了山上,只见一人站在一棵白松的浓荫下似在等他。
“这位兄弟,货送到了。”
那人不语,只是手上把玄铁接过。
夏令午后,太阳更炽,王六只想赶紧回去,却在低头转身的刹那,忽觉胸口一凉,就见一只冰冷铁手穿透了他的胸膛!
二人赶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与梦中的场景重叠,和光只觉血气上涌,心未动身先行,抬手就向那人攻去。
对方没料到有旁人,急忙拔出右手格挡。
“诶?”续星遥本打算先暗中观察一番,没想到和光这般猴急,只好上前助他。
二人左右夹击,铁扇与拳脚交相递出,快愈闪电。他像是极熟悉和光的招式,两人初次配合,动作间竟是心有灵犀一般,默契十足。
白松针林中,三道身影上下翻飞,拳脚相交数十回,竟难分胜负。
那人漆黑皮套下的一双手,时而握紧坚若铁拳,时而勾起利似鹰爪,一招一式气势凌厉,狠辣绝lun。
只见他扎稳马步,双手交错,竟卷起了一股罡气,一阵邪风,发出强大的吸力,这招甚是凶狠,和光只觉得一时难以站稳,竟要向那铁爪摔去!
千钧一发之际,续星遥撞开和光,硬生生让铁手插进肩头。
“唔!…”不能白挨这一下!续星遥心想,铁扇同时射出一道剑气刺向对方手臂!
对方躲闪不及,唰的一下,伴随着一声惨叫,右手手臂被整个斩断,血滴飞溅空中。
那人失去一臂,大势已去,和光迅速将他制伏,拽着他的衣领大声喝问:
“你是什么人!燕秋声是你们杀的吗?”
那人垂首不答,摇晃间嘴角逸出一股黑血。
竟是服毒自尽了。
和光跌坐下来,愣愣地盯着两具尸体看了半晌,心乱如麻。才刚摸到一屡线索,眨眼却又不见。
“幸亏这人算不得高手,不然就难对付了,这攫鹰手可以挖心而不见血。”
“你知道这功夫?!”
“自然,嘶…”续星遥眉头微皱,压住肩头的指缝间渗出些血来。
自己方才一心想知道那黑手恶人的事,竟忽视了续公子,更何况对方是为救自己才负伤,和光顿时羞愧难当,连忙撕开衣摆替他包扎。
续星遥穿上衣服看着形相清癯,身上却十分结实,手臂上的肌rou似是蓄满了力量。肩上的伤不算浅,他却好似不在意,继续说:
“攫鹰手刚劲凶猛,是罗雀门的功夫,传闻练至最高层,可以劲贯全身,断金碎石。”
“罗雀门又是个什么门派?”
“只听说是活跃在北边的杀手组织,其余我也知之甚少。”
继续留在这儿也无济于事,和光提议去寻医馆治疗,续星遥却推脱只是小伤不碍事。
“和光公子若是有心,不如请在下喝两坛品花楼的忘忧酒,那就什么疼也没了。”
和光忙说替他取来,他又笑眯眯道:
“我伤的又不是腿,自然要与你同去。何况那酒一般人也取不着。”
和光怎么也没想到,这品花楼不是什么酒楼,而是家象姑馆。
续星遥领着和光在一幢幢红砖堆砌的房檐间飞驰。
他身手矫健,在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