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sao动中,状元郎沈琉入席了。无数双眼睛朝他射来,恍若要把他盯出几个窟窿。痴迷的是未婚(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已婚)的闺阁少女们,探寻的是同为进士出身的日后官场同僚们。还有一些打量中带着捉摸不透的深意是在官场沉浮数十载的官员。
迎着全场最多的注目礼,沈琉恍若未闻。他今日着深色,用一白玉簪于发间,整个人更是显得清贵。他坐在傍晚和探花中间,左右与之攀谈,他便也拿了一杯酒,嘴角噙出一抹很淡的弧度,风仪很是优雅。
沈公子真的太太太好看了有女不禁脸红起来。
可惜已有未婚妻,据传某一家曾派媒人上门说亲,都被他挡了回来呢。
真想知道他未婚妻是什么样的人,欸,那个什么,陈,陈家幺女,今日有来吗?
就有人很懂似的科普:陈家官职不过六品,是没有资格赴宴的。
可惜了
不过本身我们女儿的人才,也不是以门楣论高下的。
我也只是可惜啦
王雪樱的周围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她没有说话,只慢慢的吃着菜,樱桃小口,贝齿轻咬。眼却一直盯着沈琉,见他与友相携去师座席敬酒,也有人前来拜会他,互换名帖。即使做着这些奉承交际的事物,他也是淡淡的,一白胡须老者一直护在他身旁,很是看好他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沈琉离席朝后亭走去。那厢有专供诸人醒酒,歇息,更衣的厢房。杂乱的人声,满席觥筹交错间,王雪樱神色一凝,也悄悄离席,跟了过去。
隐在暗处的丽奴见此,也悄然不知所踪。
沈琉一出席间,因琼林宴设在傍晚,此刻日暮西沉,清风习习。他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清爽。又感到自己周身萦绕着酒水的清香,不由得苦笑一声。
他倒也不是应付不来这交际的官场,只是相比起交际来,读书论策,甚至骑马射箭,才是他的所长之处。
真是不喜这场面。
沈琉素日克制,鲜少饮酒,更不喜欢酒水的气味。可是他没带可换的衣物,一时半刻又不想回席间与那些人继续饮酒,便在后亭的花园慢慢踱步片刻,以借晚风吹散这酒的气味。
而今暮色四合,前亭繁闹衬托出后亭的清冷无人,沈琉落得清静自在,花园里有一梨树,此刻已迫不及待的绽出了星星点点。
有风一吹,他就站在树下,雪白的梨花扬洒下来,给他的肩头也染上了一点点雪色。
王雪樱便是看到了一副这样的场景。
然后,她轻移莲步,款款朝沈琉走去。
沈琉抬眼看过来,一片默然。
暮傍春深,沈公子是来此地赏花的吗?王雪樱笑盈盈的对沈琉道。
嗯。
不过短短一声,再无回话,眼前的女子容貌虽美,却红的耀眼,在他眼里过分倒俗气了。他,向来喜欢清淡的颜色。
这些年明里暗里对他送秋波的女子不计其数,沈琉只一抬眼便看出对面的女子眼中的欲望,心下不喜,略一颔首,便打算与之擦肩而过。
等等。王雪樱见他要走,脸上依然带笑,手腕却飞速的一把抓起他的袖角,在沈琉一脸惊讶的注视中,她凑到很近:沈公子为什么不问问我来做什么的?
为何我会关心这个?沈琉皱了皱眉,略一使力想将衣角拽出,没想到对方用了大力。
姑娘请自重! 他就想退开一步,结果王雪樱又凑上来,秀美的鼻几乎挨上他的脸颊。
我在这儿,可不是为了赏花,我是看到沈公子过来,才跟着过来的。
男女授受不亲。王雪樱几乎是扒拉上他的手臂,沈琉眼中闪过一丝狼狈,发力将她扯拉开,自己也后退几步:我与你素不相识,你怎可如此。
谁说我们素不相识?你忘啦,那天花街巡行,我给你扔了信物哦。
王雪樱也不恼,看着他后退形成防御的姿态,解释道:一根红宝石的簪子。
沈琉这时才把那个早就被他抛之脑后的大胆女子,与面前这个他刚刚判定为有伤风化的女人重叠在一起。王雪樱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便妖娆的说道:我那次一见沈公子,就觉得倾倒,此后几日,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你的眼睛能在我身上停留片刻。
见他没有反应,王雪樱又伸手过去,她是真的克制不住想摸摸他的欲望:沈公子愿意和我交往吗?
如此大胆,坦率到甚至轻佻的直白。
她有这个自信,从她长成,承袭了那有着艳绝京城的娘亲的美貌,以及丰满玲珑有致的身段,凡是见过她的男子,没有一个不为她倾倒,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
沈琉再优秀,也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就不会对她没有兴趣。
沈琉还对她真没兴趣!
只见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可以捕捉到的厌恶,王雪樱不由得怔了怔,就看到沈琉用一种冷漠而疏离的口吻,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这位姑娘,我请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