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丽点头:“排除了酒吧的问题, 已经重新开店了。”
祝微星:“工作没耽误就好。”
梁永丽说:“不止没耽误,还发了补偿金, 这新老板也是大方。大家都说其实调查就是走个过场, 就算店里真有问题,也能照常营业。”
祝微星听出她言下之意:“你觉得有问题?”
梁永丽犹豫了下。
祝微星:“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梁永丽摇头,有关那明星的事近日也算热门话题, 祝微星对其好奇很正常,虽然他看着不像会关心这个的模样。对他,梁永丽没什么戒心。
“凯恺来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奇怪。”
祝微星:“怎么说?你看见他了?”
梁永丽点头:“那天是我当班,但想服务他那间包房的侍应生太多, 我没和他们抢,把名额让了出来, 只远远瞧了他一眼。他Jing神是不太好,一直耷拉着头, 像很不舒服。现在回忆起来, 应该那时就病了。但他还是叫了很多酒,一个人好像全喝完了。”
“他说他睡不着觉, 不敢睡觉,又是喝酒又是吃安眠药,还吐了一地,找了好几个人进去打扫。侍应生看多了买醉的客人,但没见过这么神经质的,当天本打算报警,但他出手阔绰,给了很多赔偿费当安抚,闹了大半夜后忽然匆匆忙忙就走了,像是看见了什么东西,逃走的一样。”
“这些都是与我换班的那个姑娘告诉我的,做笔录时,我听她也告诉了警察,但还有一件事,她没有说。”梁永丽忽然道。
祝微星看向她。
梁永丽:“凯恺落下了一件外套,另两个负责那包间的侍应生交还了口袋里的一罐安定片,但里面还夹了几张钱和一张手写地址,他们却没有交给警察。”
想也知道钱肯定被拿走了,祝微星只关心地址。
梁永丽说:“不知道,那姑娘害怕说了会惹了店里老员工不快,就没提。”
祝微星问:“哪位老员工?”
梁永丽:“YIYI。”
两人正说着话,一旁忽然飘来一股浓烟,伴着一人呛咳着从厨房奔出,是梁永富。
他身穿围裙,一手锅铲,一边捂着嘴一边求助地看向妹妹。
梁永丽见之,赶紧冲进门内拯救。
梁永富捻着薰红的眼,这才发现站那儿的祝微星,不好意思地对他笑道:“想学点做菜,结果搞砸了。”
祝微星说:“你nainai应该不会介意。”
梁永富却有一瞬尴尬:“咳……不是给我nainai,她最近不舒服,胃口不好,是给我老板做的。”
祝微星看了他微红的面皮,眼前划过某餐厅里看到的画面,没做什么评价,只点头,错开梁永富下了楼。
远远地便听着嚎啕哭声,隔壁六号楼前摆满了花圈。
这事祝微星倒知道,是陈嫂那位不知中风过多少回的小叔终于去了,死前没把房子留给不孝儿子,而是给了哥嫂俩。陈嫂和他老伴也算感恩,顾忌这小叔早年犯过事,又正赶上清明,想给他超度超度,便找了和尚来做法事。
处了几十年的老街坊,大家多少都会表点心意,楼前来了不少邻居吊唁。祝微星也在人群里看到nainai,提了几盒叠好的银箔站在那里。
祝微星想给老人家搭把手,一上前便听得靡靡诵念,缥迷渺窈,似近忽远。他倏然眼花,险些趔趄,还得nainai眼疾手快反过来撑了他一把。
幸而这感觉只是瞬间,祝微星一下醒神,连忙站稳。
nainai皱眉问:“怎么了?”
祝微星不敢去听楼上经文声,说:“走得急了,绊了下。”
nainai说:“小心些,毛毛躁躁。”
祝微星垂眼,应声。
nainai关照道:“他们这法事得办三天,事挺多,我和焦婶这几日白天都在陈家帮忙。”
祝微星说:“您忙,我给哥哥带饭好了。”
nainai摇头:“你哥他会买了吃,没那么不经事,倒是你,应该顾着点自己。”
祝微星一时没懂nainai意思。
nainai沉默了下,忽然说:“清明节,楼里又在做法事,你也不必总待在家里。”
祝微星一怔:“什么?”
nainai解释:“不是小长假吗,也可以和朋友同学出去走走,这半年,你有几天休息了?”除了身体实在不适撑不住的几日。
自成为祝微星以来,他知老人挂念自己,却因二人性格缘由,相处一直融洽有礼,温暖有之,但多少缺了些亲密,有时还没有和焦婶话聊得更多。祝微星没想到今天会听到nainai这样直白的关心建议,许是看见别家生死无常让nainai都生出了些感触吧,祝微星感动。
他说:“没事,小长假我还有兼职呢,玩乐以后总有时间。倒是您,在别家帮忙也要注意身体。”
nainai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替祝微星拍落了肩上的飞絮,轻声说:“去吧。”
祝微星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