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和越意寒此时此刻的样子相互重叠,莫名的无法忽略,无法辩驳。
鬼使神差的,素玉青有了一下子的心跳加快,他不自觉地探出手,好像拿走了那银色半片面具,困扰了他整整五年的疑惑不解就会得出结论。
手指快碰触到银色半片面具的时候,身体里,麻痹已久的痛觉却突然苏醒并且来了个加倍,灵脉枯竭的副作用不亚于被整个人被巨石砸压和碾压而过。
修真修士都明白灵脉枯竭是个什么危险情况,素玉青也是同样深刻懂得,对自己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没有想过竟然可以这么疼。
要不是以前经历过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斩妖除魔事件,能力升级不少,对于这钻心的疼,他很难想象自己居然可以忍得下来。
但那疼的太过分,素玉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色苍白,生理性止不住的硬生生逼出两滴眼泪来。
素玉青的脸庞已经是苍白如纸,一只手撑着床榻,肩膀微垮,为了忍痛只能咬住下唇不管渗血出来,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眶里还打转着两滴泪,眼角都是shi的。
越意寒醒来看到这幕,心猛然悬在半空中,立刻捉住素玉青手臂的脉门,输入他的一丝灵力让其小心翼翼的游走在灵脉里,探查这个时候的灵脉的状况。
对于修真修士来说,脉门和灵脉比任何事物都重要,这息息相关了他们唯一一条的性命,被使下三滥废掉了灵脉,毕生修为全毁还是小,因此丧命才是大。
若是有谁触碰这处,他们的反应都很大,退后几步还是给点面子的,不给面子就直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大招打过去。
这种逾越了关键界限的行为,一瞬间让素玉青的脑海里自动响了大声警报,原身与生俱来的排斥感随之而来,疼的迷茫得很的神志随即恢复了大半。
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越意寒若是要对此刻状态不好的素玉青下手,简直是轻而易举。
就算素玉青再怎么信任越意寒,为了保险起见,这时都应该警惕的待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范围内,况且对方还是一个魔修。
但越意寒的目光始终放在脉门上,表情写满了担忧和着急,以及灵脉里的那丝外来灵力游走的小心翼翼。
让素玉青微微呆愣住的没有想到,越意寒会为了自己这么担忧和着急,他从来都是觉得他们之间只是几天见面的互助道友关系。
原本一直紧张僵硬的肩膀慢慢放松,被触碰到脉门,原身带来的那股天然排斥感也在不知不觉的消失。
越意寒探查完了素玉青的灵脉,虽然结果依然是状态不好的老样子,但还好并无增加新的异常,让他暂且放缓了紧张情绪。
素玉青的手在越意寒的手心里一直是冰凉凉的,原来是肤色白皙,现在变成了肤色苍白,就像卧在炭火边怎么也捂不暖的白皮石头一样。
在手心里,用一股灵力给他聚了簇暖,没有明火的烫,只有水流动的柔软。
越意寒做这些的时候没有一丝不耐烦,脸上的表情既认真又负责,长弯的睫毛垂下来,只是偶尔的眨眨。
素玉青一直冰凉凉的手终于有了些暖和,越意寒抬起头,问:“还冷吗?”
素玉青其实并没有感受到自己身上有传递到任何暖意,接近枯竭的灵脉带来了很大的副作用。
这段时间,他的五感六觉被削弱太多,甚至比凡人还不如变得非常脆弱,想要恢复只能一点点来,快则半个月,慢则几月,期间无法再使用丁点的灵力,不然灵脉便会支持不住的再次大受打击。
而此时此刻,疼痛像海浪一般卷一阵卷一阵似乎没有尽头,他浑身没力气,但对着越意寒突然有了一种情绪,不想让他为此太多担心,选择撒谎的摇摇头:“……已经暖和好多了。”
“你等会。”
素玉青看着越意寒起身,出门去,过一会儿,越意寒带了很多毛绒绒的被褥,把它们堆在床上盖的水泄不通。
那夸张程度要淹没了整个人一样,只露出脑袋在外面,这下不冷了,倒是快被埋在底下了
越意寒还不安心满意,说:“我再去找找,去取炭火盆来。”
素玉青连忙叫住了越意寒:“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的。”
越意寒随即严肃说:“不行,你如今身体还太虚弱,要疗养一长段时间才能逐渐恢复回来,不能随便糊弄了过去。”
素玉青还没有来得及再开口,又见越意寒离开。
再次回来,果然带来了一个炭火盆,炭火红红的,聚在盆里,朦朦胧胧偶尔噼啪,屋子里很快就暖乎乎起来。
越意寒弄好了一床的毛绒绒被褥,又给桌子上点了盏灯,只是白天,本来就不需要点,况且就算点起来也是微弱的看不清楚。
尽管素玉青没有说,但当素玉青低头看他时那双眸子总总对不准焦点,本该明亮却变得不自觉茫然,越意寒便知道了灵脉枯竭所带来的重创不单指一处,是指各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