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受伤都不轻,打得却比之前更凶了。
他们都没有退路可言,如今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看谁先泄气罢了。
商行阙是从不给自己留后路,而秦墨的退路就是柳凝的活路。
只是这条路看上去,似乎已经被彻底堵死了。
柳凝是在秦墨他们走后的第二天醒来的。
为了让他错过前往或渊的最佳时机,秦墨甚至给他下了昏睡诀,只是没想到蛊毒发作后的疼痛,让柳凝提前醒了过来。
他从塌上挣扎着爬起来,又因浑身脱力摔了一跤,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守在外面的薛灵霜,推门进来后看到柳凝的脸色,心中大骇。
“掌教!您没事吧?”
薛灵霜赶忙上前扶他,柳凝借力起身,第一件事便是问秦墨去哪儿了。
“阿墨呢?”
秦墨以为昏睡诀足以让柳凝躺上两天,便没有嘱咐小姑娘,让她不该说的不要说。而薛灵霜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在问莫前辈,如实道:“莫前辈他们昨日便出发前往或渊了。”
“他怎么能……”又不告而别。
柳凝气得胸闷,连嘴唇也咬破了。
薛灵霜见他脸色惨白,想起秦墨临行前说过的话,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瓷瓶,“这是莫前辈给我的,说让我在您难受的时候喂些给您……”
她还没打开过,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以为是药之类的东西,但柳凝却再清楚不过了。
他竟连这个也准备了。
就这么不想让他跟着去吗?
怀素师叔说得没错,他还真是小混蛋。
柳凝调整了一下呼吸,伸出手,“给我吧。”
他其实很想将这东西砸烂以示愤怒,可为了去找作为罪魁祸首的小混蛋,又不得不饮下它。
“他还同你说了什么?”
薛灵霜摇头:“没有了,莫前辈只说让我好好照顾掌教,说完就走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薛灵霜一时不知该如何称呼那位,以她的年纪,谢凭澜这样活在各种传言故事里的人,离她实在太过遥远。
她想了想说:“就是那位谢掌教,在莫前辈走后悄悄来过一趟,也不让我跟着,进来出去不过片刻。”
感觉有点奇怪。
当然,薛灵霜没敢把后面那句说出来,毕竟那是柳凝的师尊。
柳凝怔愣片刻,选择了将此事略过,“我知道了,多谢。”
他现下没时间计较这些。
“我也要走了,你可以自行离开。若是不嫌弃,药柜里有几株灵植,你尽可以挑走。”
说罢,还不等薛灵霜说什么,转眼就不见了。
“诶?”小姑娘眨眨眼,愣在原地。
对于柳凝让她挑灵植的提议,薛灵霜并非无欲无求,自然是心动的。
不过做人不能太贪心。
就只拿一株好了。
柳凝紧赶慢赶,终于在他们出发后的第三天赶到了或渊。
大多数人留在了外围,进入腹地后,他先是遇到了被逼退出来的怀素等人。
“阿凝?你怎么来了?”
里面冲天的魔气让向来从容的柳凝焦躁起来,他顾不得叙话,只问秦墨在不在。
“他和谢师兄都在里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话音未落,柳凝便一头扎了进去。
他心跳得比秦墨吻他时还要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他心道,小混蛋,你可不能死。
柳凝赶到时,秦墨已经站不起来了。
一身杏色旧衫沾满了血迹,分不清到底是商行阙还是他自己的,见到柳凝,眸光跳动,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师兄了。
柳凝跌跌撞撞地向他跑过来,最后摔倒在他跟前,双手在空中胡乱抓了几下,几乎快要哭出来,“阿墨,你在哪?”
咫尺的距离,秦墨将自己挪过去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有多脏,紧紧将人抱住,“我在,我在这里。”
柳凝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秦墨的血是什么味道,从他靠近这里的那一刻起,体内的蛊虫就疯狂躁动起来了。
好多,好多的血。
这也是秦墨不敢让他一起过来的原因。
一旦打起来,他不可能不受伤。
“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想到差点见不到他的可能性,秦墨呼吸一滞,“是我食言了。”
二人互诉衷肠之时,本该了无声息的商行阙竟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刀子捅向柳凝背后。
秦墨瞳孔剧震,奋力推开了柳凝,随后,那把刀准确无误地插在了他心口上。
与此同时,霁雪和却寒一前一后刺进了商行阙身体里。
血染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