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第17章 衣冠禽兽
对于即将发生在Yin风寨的腥风血雨,何垂衣一无所知。
他听从钟小石的叮嘱,徒步翻越高山,几经辗转才找到一个小小的村落。
届时,已是深夜。
村口树上有个放哨的土匪,他趴在树干上呼呼大睡,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何垂衣老远就听见了声音。
经过树下时,何垂衣借着月光瞥了一眼,那人忽然垂下一只手臂,险些打到他的脸。
何垂衣向后退了半步,放轻脚步,旁若无人地进了小村庄。
村庄其实不小,大大小小坐落了几十户人家,何垂衣走了许久才找到一户点着灯火的人家。
“咚咚!”何垂衣敲了两声门,然后静立在黑暗中等待。
不消片刻,门被一位老翁打开。
“是谁?”老翁提着一盏烛火往何垂衣脸上照了照,见是生面孔立即皱起了眉头。
何垂衣拱手弯腰行了个礼,彬彬有礼地说:“在下是途经此地的旅人,由于夜色太深,想在此地借宿一晚,不知大爷可方便?”
老翁胆儿大,将他放了进去,边道:“你来错地方了。”
“此话怎讲?”何垂衣疑惑道。
“这里是个土匪窝,你是头一个敢在这里借宿的人。”
何垂衣道:“你们是土匪?”
老翁摇头道:“不是。”
“那明知这里是土匪窝,你为何要留下?”
老翁动作顿了下来,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位少年来,老翁看了少年一眼,对何垂衣道:“你在这里留一晚就走,其他的别多问。”
少年看了何垂衣一眼,眼里闪闪发光,问道:“公子也想上Yin风寨?”
“朔儿!”老翁瞪了他一眼,“这位公子只是路过的旅人。”
“爷爷,咱们村外还有人守着,一个旅人怎么可能进得来?”他走到何垂衣身边,将何垂衣上下打量一番,在看清何垂衣的脸时,他的眸光很明显地滞了两分,“别看我年纪小,我可是做了两年的传话人了!”
何垂衣面不改色地摇头,说道:“公子搞错了,在下的确只是想借宿一晚。”
闻言,少年失落地垂下头,老翁踢了他一脚,说道:“快去收拾收拾。”
老翁给他端了碗温粥和一碟咸菜,谈话中何垂衣得知朔儿吵着想加入Yin风寨,与老翁闹了大半宿别扭,才到深夜仍未歇息。
食完温粥,何垂衣被朔儿领回了房间。
歇息一晚后,天色微亮,何垂衣感觉到身边有动静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正睡在一张简陋的罗汉床上,另一边的朔儿蹑手蹑脚地下床,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何垂衣,他歉疚地笑了笑,说道:“对不住了公子,你真不赶巧,Yin风寨的大当家带人下来收银子,我去看看我爷,你先躲着,他们没发现便好,发现了你就破费几两银子,权当挡个灾。”
何垂衣心中一动,问:“大当家?”
朔儿毫无防备道:“是啊。Yin风寨每过一个月都会派人下来收保护费,每人一两银子,上回是大当家离开之前,仔细算算也是时候了。”
“我不和你说了,我怕我爷和他们吵起来。”说完,他掀开帘子就离开了房间。
何垂衣起身走到门帘边,掀起一角观察外面的情况。
Yin风寨大当家?
若他猜得不错,应该是那个人。
不多时,从门外鱼贯而入十几个手拿大刀的土匪,他们个个凶神恶煞,在门口整齐地站成两排,像在等什么人似的。
老翁不动如山地坐在木桌旁,见这排场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位身穿黑色道袍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他墨发松散地束在脑后,深邃立体的五官刻意营造出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天生带有笑意的桃花眼让一切都显得那么违和。
“老丈人,还不拿银子来?”道袍男子语出惊人,他刚一开口,里屋前的帘子就被人轻轻撩动。
“我呸!”老翁啐了口唾沫,骂道:“你这狗东西,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你!”
道袍男子不以为意道:“我叫顺嘴了,你瞎听听就行,别当真,以免说出去毁我清誉。”
老翁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朔儿忙上前给他顺气,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老翁才慢慢缓了过来。
“给,赶紧滚!”老翁扔了二两银子给他,道袍男子一把接过,也不介意他话里的不敬,漫不经心地朝里屋看了一眼,说道:“老丈人,你诓我呢?里面不还有一个?你女儿难不成回家了?”
老翁脸色一僵,往里屋看了一眼,态度不似方才强横,但也中气十足:“我姑娘就算回来也不可能嫁给你!”
道袍男人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头,道:“说不定她愿意呢。”
他话音刚落,里屋前的帘子就被人一把掀开,十几位土匪立即亮起刀子,虎视眈眈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