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连一文钱都看得那么重,还肯为罗州城的百姓纳银?”
原来此人正是几日前遇见的青脸面具人。
他桃花眼弯了弯,“日行一善嘛。”
“毕竟,”他勾起唇角,俯下身,将唇凑到何垂衣耳边,轻声一笑,“杀人是任务,救人是……本能。”
“我叫漠竹。你说,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好看有什么用?”
第14章 金屋藏娇
微弱的呼吸倾洒在耳边,仿佛是轻飘飘的羽毛刮过,何垂衣后退半步,钟小石就走了上来。
他护犊似的将何垂衣拉到身后,黑眸警惕地盯着自称漠竹的男人。
“说什么悄悄话?”
漠竹浅浅一笑,唇边梨涡若隐若现,他对钟小石道:“没什么,只是感叹一句,在下与这位公子可真是同道中人。”
“不敢。”何垂衣道。
哪有不敢的道理?何垂衣分明看破了自己和漠江的身份,却不向武帝透露,这不是同道中人是什么呢?
他委身向两人告辞,宽大的法师袍使得他在人群中十分格格不入,松散束在脑后的黑发掉落几缕下来,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修边幅,像个无拘无束随性肆意的流浪者。
纳银结束后,两人回到府中,武帝正好也从京城赶了回来。
昨夜京城有急报,他便连夜赶回京城,却不想今日就回来了,见府中只有武帝一人,钟小石问道:“我二叔呢?”
武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假意叹息道:“他恐怕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了。”
回答完,他将眼神落到何垂衣身上,笑容和煦,却莫名透着一股子寒意,唤道:“累了吗?过来歇会儿。”
近日武帝不曾有过过激的行为,何垂衣对他的警惕降低了许多,便顺着他的话坐在了石凳上。
等他落稳脚跟,武帝才不紧不慢地问:“今日去了何处?”
他的口气很理所当然,浑然将何垂衣当做自己的物品,无论他做了什么都要一一向自己汇报。
何垂衣懒得和他多做纠缠,便如实答道:“去看了百姓纳银。”
“纳银啊,”武帝笑了笑,转头看向钟小石,道:“罗州城虽共用一个粮仓,但大部分百姓都有自己储存的粮食,钟太守每月都纳银振仓,想必粮仓里早该堆积如山了吧。”
钟小石的脸色顿时一白,整个人在刹那间颜色全无。
何垂衣不明所以道:“就算百姓都有储存的粮食,粮仓里的食物也可以用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说得不错,朕只是担心,当不时之需来临的时候,钟太守却什么都拿不出来。”
这句话彻底掐断了钟小石的呼吸,他浑身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那个少年心性的小石头,此刻的他,拥有着超脱同龄人的睿智与沉稳。
“纳银一事与父亲无关,从三年前便由草民一手接办,父亲自然是什么都拿不出来。”
武帝仿佛正等待着这句话,他满意地点点头:“朕昨夜回京,是与罗州城周边的县令见了一面。从他们口中得知,钟少爷可是得天独厚的大善人,罗州城有你这等青年才俊当真是百姓的一大幸事。”
“不敢当。”钟小石眼神恍惚了片刻,很快又恢复镇定。
武帝无声地翘起唇角,起身走到何垂衣身旁,垂下头道:“起来,朕送你回房。”
“钟……”
“让他多想想。”
何垂衣皱了皱眉头,没有动,武帝却伸手勾住他的腰轻松地将他抱离石凳,道:“我从京城带了两匹惊云布,给你做几身衣服。”
“松开。”何垂衣冷声道。
武帝无奈地笑了笑,捏住他的腰身往怀里按了两分,“走吧,给他一点时间。”
闻言,何垂衣动作停了下来,他看了钟小石一眼,后者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何垂衣点头道:“松开,我自己走。”
长至脚踝的辫子顷刻间缠住武帝的手臂,武帝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用手不轻不重地在何垂衣的腰窝上摩擦,哪怕隔着衣服也让何垂衣浑身颤栗不止。
一股莫名的焦躁感从体内传来,何垂衣双腿一软几乎靠在了武帝的怀中,他咬紧牙关,骂道:“把你的手……嗯……”
武帝往他腰窝轻轻一摁,何垂衣竟忍不住低yin一声。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何垂衣顿时涨红了脸。武帝接住他的身体,让他趴在自己怀中,眼神渐渐与抬起头来的钟小石对上。
他挑衅似的将手搭在何垂衣的腰上,微微垂头,吻了吻何垂衣的耳尖,眼神却始终看着钟小石。
“在纳银的时候,那个男人和你说了什么?”
他的呼吸贴得很紧,何垂衣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狠狠捏成拳头,沙哑着声音道:“你派人监视我?”
“他也和你靠得这么近?”武帝答非所问。
片刻后,武帝如愿以偿地看到钟小石布满血丝的双眼。
武帝对他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