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这是我第一次下厨,还怕你嫌难吃呢。”
何垂衣轻轻地摇头道:“都是一样的做法,没有难吃不难吃。”他顿了片刻,又道:“我能留在这里养好伤吗?我没地方可去了。”
“你没有亲友吗?”
何垂衣依旧摇头,“没有。”
“好,你想留一辈子都可以。”
何垂衣一怔,“你不怕我牵连你?”
“怕,”他古灵Jing怪地眨了眨眼睛,“明日我带你去个地方。”
翌日,钟小石把他带到一家勾栏院,让里头的姑娘将他捯饬了足足两个时辰。
在他昏昏欲睡时,一位姑娘将手伸向他的长辫,只听她倒抽一口凉气,震惊地喊道:“头发里有东西?”
何垂衣猛地惊醒过来,身体几乎从椅子上弹起来,“我自己来。”
他拿起辫子,摸了摸自己满头的发饰,神情僵硬地问:“要怎么做?”
姑娘见他窘迫的模样不仅莞尔一笑:“太显眼了,藏起来吧。”
“嗯。”
一炷香后,在院里听曲儿的钟小石终于将他领出了青楼。
钟小石打量着他,赞叹不已地说:“你果然很适合这身衣服。”
“是吗?”何垂衣拉拽着衣角,脸色十分难看。
他骨架小,身上没几两rou,钟小石为了替他隐藏身份竟然让他男扮女装!
“你委屈一下,等风头过了就换回来。”
话虽如此,何垂衣脸色没有丝毫缓和。
临走前何垂衣逞能没坐马车,如今走在街上,面对接二连三投来的眼神,他脸色可谓冰冷到了极点。
偏偏钟小石是个没有眼力劲儿的。
“后悔了吧?让你坐马车非不坐。”
何垂衣咬牙,冷哼一声:“有什么可后悔的?谁生下来不是让人看的。”
“只让我看就好了。”钟小石低头嗫嚅道。
何垂衣没听清,也没在意,只想片刻不留地回去。
钟小石抬起头,发现何垂衣只顾着往前走,根本睬都不睬自己,他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抓住何垂衣的手臂往自己怀中牵了两分:“受了伤还走这么快?”
“这是小伤,不碍事。”
“这还是小伤?非要戳个大窟窿你才重视?”
他们在路边拉拉扯扯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路过百姓纷纷侧目时,长街一头传来疾走的马蹄声,众人闻声看去,只见马蹄踏起满天泥尘如流星般飒沓而来。
“避让!”
随着一声大吼,周边百姓蜂拥着往两边退去,慌忙中,何垂衣被人撞了几下,奈何服饰太过笨重,他想稳住身子却不慎踩到裙角整个人向后倒去,而这时,那群骑马来势汹汹的人尽数被何垂衣堵在了身后。
“让开。”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紫金衮服,宽大的袍子几乎垂到马腿,他冷冷瞥着何垂衣的身影,如果眼神能变成实质性的东西,何垂衣身上必定千疮百孔了。
何垂衣牵动了伤口,根本直不起腿,他想回头找钟小石,谁知才刚偏过头钟小石就扑了下来。
他将何垂衣的脑袋捂在怀中,慌张地对马背上的男人说:“对不住!对不住!我娘子腿脚不方便,我这就将她带走!”
见钟小石如此紧张,何垂衣隐约猜到来人的身份,他配合着钟小石的动作,任由他将自己抱起。
钟小石动作很小心,刻意避着他的伤口,何垂衣便将手搭在他的肩上。
男人看见那只苍白的手,神情微怔,但两人很快让出了路,他收回视线,飞奔离开。
“你记得他吗?”钟小石将他放下,指着紫金衮服的男人道。
何垂衣皱眉看了一眼,男人竟毫无预兆地回过头来,四目相对,尽管隔得有些距离,何垂衣仍被他眼中猛兽一般的光芒摄住,不由自主地挪开了视线。
“我不认识他。”何垂衣道。
听完这话,钟小石脸上笑意更深,片刻后变成担忧,对他道:“那就是皇上!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捉拿你,不过你扮成女子他恐怕认不出来,以防万一,你千万别和他撞上,就算撞上也马上离开,知道吗?”
何垂衣想起那人的目光,无故地觉得很不妙,他点点头:“我明白。”
随钟小石回到府上,远远便见一位小厮翘首以望,他看见钟小石,快步走上前,眼神在何垂衣身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移开,对钟小石道:“少爷您快去准备准备,府里来了贵人,老爷和夫人正在大堂里陪着。”
钟小石半搀着何垂衣,不以为意地问:“府里来了贵人,与我有何干系?”
“那贵人指明要见您和、和少夫人。”
这厢话音未落,大门里便走来三人,其中一位正是不久前才遇见的男人。
“武公子!小儿马上就到了,不劳您……”
“想不到令公子年纪轻轻就娶了妻室,看模样,可是恩爱得很呐。”男人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