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笙最后看了那铁门一眼，然后遗憾转身。
下一秒却听见铁门开了。
池安的嗓子很久没有说话了，干涩刺耳。
“你要去哪里？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许笙笙惊喜地看着池安。
第76章
许笙笙带着池安, 一块儿往外走。
许笙笙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池安的心理状况特殊，她不清楚, 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到对方。
只好沉默，同时拿眼睛去瞥。
池安一脸木然，无论事动作还是神情, 都带着点陌生感。
走了一会儿，是池安先开口：“等解散之后, 你打算怎么办呢？”
语气轻柔，带着点儿循循善诱的意思，仿佛是看着许笙笙长大的长辈似的。
长辈？怎么可能？
许笙笙把这个念头压下，然后说：“不知道，不过家里的钱也算还清了吧，从此之后我就自由了。”
这些年许笙笙给家里不少钱, 家里态度暧昧不清，钱是拿了，也摆出了一副“不是我要钱，是你非要塞给我”的姿态, 可感谢的话也没说一句。
这么多年了, 许笙笙自觉钱给够了, 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也不打算再多做些什么。
许笙笙说：“我的话……应该不能进娱乐圈了。只要还在电视上露脸, 就还是会被他们注视着。我想有一份普通的工作, 赚的钱都自己留着。”
池安点点头, 说：“这很好。那么，你要不要试试，来我这里工作？”
池安微微侧过身体, 看着许笙笙。
许笙笙惊讶极了。
池安现在看起来太稳定了……就像个正常聚在一起的好朋友一样。
可，这是什么情况？
她觉得面前的池安有些陌生。
是受虐狂吗？许笙笙竟然觉得先前任性又骄纵的池安更真实一些。
许笙笙眼中情绪翻滚不定，池安好像误会了什么人，自嘲地笑了一下，说：“池安……我的状态不太稳定，正常人的确不想跟我一块儿工作。所以你放心，只要你想，我可以把你安排在跟我完全没有交集的地方，你可以好好工作。我认为你能力很不错。”
许笙笙说：“为什么？”
池安歪着头想了一下，说：“因为……我们是朋友？”
许笙笙摇摇头，说：“你到底是谁？”
池安顿了顿，然后笑了笑，说：“你可以叫我小惨。”
许笙笙有些提防，说：“安安呢？”
池安——小惨说：“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所以睡下了。”
许笙笙说：“把她换回来。”
小惨歪着头，用一种很疑惑的语气说：“即便她口不择言，对你恶语相向，你也这么选？跟她比起来，我还不错的。”
许笙笙说：“安安才是我的朋友，你不是。”
小惨便摊开手，说：“我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要选她。她不是个坏蛋吗？不过也好，我对活着没什么兴趣，她Jing力充沛，有执念，的确比我更适合……嗯，交朋友。”
小惨说这些话，语气也平静得像是完全无所谓一样，她的眉眼有些忧郁，说：“要不是她睡了，我也不想出来的。只是事情总要有人处理。”
许笙笙不知什么时候后退了一步，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防备。
小惨说：“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诊断不想要身体的掌控权。不过今天还是暂时交给我吧，至少，你也不想伤害你的队友，对不对？我不会伤害她们。”
许笙笙盯着小惨的眼睛看——小惨说的都是实话，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欲望，只有荒凉。
许笙笙说：“安安怎么样了。”
小惨说：“她在睡觉，等我把事情处理完了，她就会出来了。”
许笙笙说：“她的健康……”
“身体是很健康的，只是心理……”小惨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还得要专业的人来。”
小惨率先向前迈步，说：“走吧，快点把事情处理完，她也能快点回来了。”
……
这一天，许笙笙一直侧头注视着小惨。
在众多队友和舞蹈老师面前，小惨兢兢业业地扮演池安。她脸上总是带着忧郁的笑容，为人处事从容不迫，与队友们相处也很好。
队友们不知道小惨这回事，还夸池安“现在越来越放得开了”。
许笙笙却沉下了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只有许笙笙和小惨的时候，小惨才不笑了，低头喝nai茶，眉眼低垂，丧丧的样子。
许笙笙一直看着小惨。
小惨忽然说：“你这么看我，我差点儿要以为你喜欢我了。”
许笙笙说：“我不明白……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两个人。”
小惨摇了摇nai茶，里面空空落落的，只有几颗珍珠没被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