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安的目光落在吊瓶上面。
葡萄糖。
乔秋现在就靠这些,维持身体的基本营养吗?
李叔在一旁解释:“注射过镇定剂之后,乔女士的状态稳定了一些。她说想见见你,所以池总和我才紧急联系你。打扰到你和朋友聚会,我很抱歉。”
池安不知道说什么。
乔青筠说:“我妈妈割腕的时候,你在外边玩?玩得开心吗?”
池安忍不住说:“还行,最近交到了新朋友。”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问:“你刚刚是在讽刺我,还是在关心我?”
乔青筠没有说话了。
池安觉得自己像个笨蛋一样。是自己害乔秋变成这样的,乔青筠难道还会给自己好脸色看?
自己为了这件事情纠缠了乔青筠那么久,乔青筠没有反过来报复自己,已经是宽厚仁慈了。自己为什么还奢求被关心呢?
在病床旁边伫立许久,期间医生进来了一次,跟乔青筠沟通用药的细节,还说血ye快不够了,附近的医院也都调光了。
乔青筠低声说:“我再献一次血,能麻烦您优先帮我妈妈调度一些血ye过来吗?”
医生摇摇头,说:“病人的血型特殊,我们已经努力过了。现在最好是稳定病人情绪,只要不再发生割腕类似的事情,应该是不会用到血ye的。”
乔青筠低声说:“我明白了,谢谢。”
医生走了之后,池安侧头问李叔:“血ye的事情……怎么回事?”
她其实有些想问乔青筠,可乔青筠不太想搭理自己的样子,她也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那个魔鬼占据了身体,说出言不由衷的话来,索性问李叔。
李叔看了看乔青筠,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乔青筠收拾着病房里的摆件,看似自言自语地说:“失血过多,用了很多血。她血型特殊,附近医院的血ye都调完了,所以医生让我照顾好她,不要再出这样的事情了。”
池安像是没听到一样。
乔青筠微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剥橘子。
李叔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好把乔青筠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池安“嗯”了一声,表示知情,然后又问:“亲属不能献血吗?”
这一回,乔青筠没有主动回答了。
李叔说:“一般来说,近亲的血是不可以用的。”
就在池安点头的时候,乔青筠在一旁轻声补充:“我跟她的血型不一样。”
气氛很是诡异。
李叔看看池安,又看看乔青筠,心想你们在同一个房间里,一个好奇,一个乐于解答,为什么要通过自己来传话呢。
可想到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李叔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
仇恨和迁怒会拖垮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东西。
房间里静默了好一会儿,乔秋一直没有醒过来。
池安今天没有什么安排,只是觉得心情很乱,看着雪白的床单和被子,什么都没有想,竟然还隐隐平静了下来。
乔青筠剥完那个橘子之后,也没有吃,只是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
这种死寂而尴尬的状态持续了一会儿,池安手机响了起来。
是柯纤打来的。
柯纤问她:“公司的事情基本已经搞定了,你的手伤需要去医院复查。我今天下午有空,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池安不小心按了免提,所以柯纤的声音传了出来,显得很空旷。
乔青筠依旧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听到。
池安收回偷瞥的目光,语气有些凝涩地说:“我……我在医院。”
柯纤说:“为什么去医院了?你还能记住自己去医院复查?快看完了么?我去接你,然后去吃晚饭,再聊聊公司的事情。”
池安眼角瞥着乔青筠,没有说话。
柯纤意识到了不对,问:“你怎么了?”
池安敛下目光,说:“没怎么,我还没去复查,你过来吧。”
接完电话之后,池安就往门外走,同时跟李叔说:“我不要她的遗产,如果她醒了之后还想见我,那就再联系我。”
池安顿了一下,说:“不过她应该不会想见我了。”
乔青筠依旧没有说话,好像她和李叔都不存在似的。
池安走出病房的时候在想:自己最后那句话的语气到底怎么样?
李叔帮池安挂号,池安在医生办公室里等着。
她受伤不重,只是脖子这个地方比较敏感,因而需要格外小心。这几天恢复得不错,医生说涂完这次开的药,就不必再来了。
柯纤来的时候,医生已经开好了药。
柯纤说:“会留疤吗?留疤的话就可惜了。”
池安摸了摸脖子,说:“我又不靠脸吃饭,有什么可惜的。”
柯纤笑了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