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笛不亏是个小年轻,闻言一双眼睛发光,意气风发地反问道:“死又何惧?”
绪自如笑:“那得看是为了什么而死的。”
沈笛说:“问心无愧的话,救一只蝼蚁而死也无悔。”
绪自如闻言大叹息:“你们门派到底是什么教育水平,怎么教出来的全是傻子?你可比蝼蚁命长百倍,实在吃亏。”
沈笛觉得自己跟绪自如可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不想再说,准备去推大门看看是否已经上锁。
绪自如伸手拦他,他拍了拍自己衣摆上的石子灰尘:“等等,我突然想到我还有些事没跟里面人说清楚,你且在外面等着,我去把秒音仙从里面带出来。”
“你……”沈笛有些迟疑。
绪自如抬手,用手背轻拍了下沈笛的额头:“走开,别挡着哥哥的路。”
绪自如其实这辈子给自己起过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卦,都是些乱七八糟没法解出卦辞的卦象。
这个晚上他坐在何家大宅前福临心至地给自己起了个大卦,心里算不上虔诚急迫,但是算出了个十分准确的卦辞。
后来绪自如偶尔会回想起,自己在何家大宅第一次遇魔的当天晚上,他在门口给自己起了个大卦。
也近乎抱着必死的决心重新踏进了何家这个大门,他在那会儿突然理解了上辈子宴清河舍身镇魔的心情。
因为问心无愧,为蝼蚁死也未尝不可。
绪自如从翻墙进了大宅内时,宴清河、琉瑛、灵珑三人正站在屋顶起缚魔阵。
柳叔在底下十分谨慎地留意着各地的情况,见到突然进门的绪自如吓了一跳:“小绪?!”
绪自如笑呵呵:“柳叔,这宅内还有个人晕在屋内呢,我得把她带出来。”
柳叔以为他说的是何枕:“何枕可不能带出去。”
绪自如说:“是另外一个人,等我先把她带出去后你再来跟我详细解释解释。”
柳叔皱眉说道:“来不及的,缚魔阵起了之后,这个大宅子里的人不能进也不能出。”
绪自如有些不解:“那师兄师姐你们都不出去了?”
柳叔咬牙:“不找到女娲石便永远困守此处。”
绪自如沉默片刻,上辈子绪自如一直呆在天极门,几乎从未下过山,在他的记忆中师兄并没有一直被困山下。
虽然他自己是这其中的变数,但是上辈子师兄能走出来,不可能还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出不来了。
绪自如心稍微放了放,对柳叔说:“这阵大概还有多久能成?”
柳叔皱眉:“来不及了。
那符镇魔也镇不了多长时间,你趁现在出去,想救人定是来不及的。”
绪自如说:“我先过去,来不来得及再说吧。”
绪自如人小跑着到了秒音仙的房门口,因为屋内无灯,他推开门后还急急忙忙地燃了只蜡烛。
他举着一只蜡烛,拿着微弱的烛光往床方向走去,床上床褥还散乱着,证明人离开时十分匆忙。
绪自如顿了顿,然后听见一声巨响,“咚”的一声像是一个巨大的罩子从天上盖了下来,盖住了他头顶所有地方。
——缚魔阵应当是起了。
绪自如叹了口气,他举着一只小烛光,不急不缓地朝前院柳叔带着的地方走过去。
他怀疑妙音仙可能醒了自己跑了,也可能是晕着被沈笛所不知道的人带走了。
反正应当不会还自己留在大宅内,否则她要是看见自己肯定第一个冲出来把自己个剁碎了。
绪自如苦中作乐,手拿着一个红蜡烛,带着一石子大小的光亮不急不缓地往大门的方向走。
绪自如走到前院时候,琉瑛跟灵珑已经从屋顶下来了,宴清河不知去处。
柳叔面色严峻地跟两位师姐聊天。
“相传女娲石是女娲炼以补天的神器。”
柳叔开口说道。
绪自如走到柳叔身旁,闻言点点头,他倒是想要听听这个女娲补天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琉瑛跟灵珑二人看了他一眼,琉瑛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视线放回了柳叔的方向。
柳叔继续说道:“最开始的资料记载上,我们天极门守四极柱,仙人赠女娲石用以守柱。
很久之前的资料记载上写那时人传言说女娲石能生死人而rou白骨,具有起死回生、让人永生不死的能力。
那时我们玄门各派联系不算紧密,各自只顾各自修为。”
绪自如闻言摸摸自己下巴,想着自己在藏书阁呆了这么久怎么就没看到这些信息,难道是被人有意藏了起来?
柳叔继续说道:“当时有一群人受心魔蛊惑,对女娲石产生了妄想。
竟然来我们门派窃取了女娲石,女娲石本来镇极柱,让下界妖魔没法祸害人间。
那一门派众人皆受到心魔蛊惑,穷尽各种办法窃女娲石,让妖魔现世,为祸苍生,至使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