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晏在各大媒体上,看到了简清开假药的报道,又一次登门拜访。
简清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手里拿着小刀和木头,雕刻人像。
她吹去木头上木屑:“四百万。”
她本不想放简晏进来,但简晏一直站在门口,喊她“妹妹”。
她恶心坏了,把人放了进来。
简晏坐在沙发,指尖敲打膝盖,盘算片刻,唇角挂着笑:“要得不少啊,你出得起吗?”
“卖了房,就出得起了。”简清平静道。
“可别卖啊,要不我替你出了这笔钱?”
简清觑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专注刻木雕:“黄鼠狼给鸡拜年?”
安的什么心?
简晏说:“想让你回家里来帮我。”
“继续当你的走狗?”
“话别说这么难听,是各取所需。”
“你身上没有我需要的东西。”
“不是要赔钱吗?”
“不赔,我没错。”
“老头生病了,还不知道你的事。”
简清站起来,开门送客:“你放心,我不会回去。就算不从医,我也不去和你抢家产,走吧。”
简晏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问:“阿清,在你心里,我每次来找你,只是因为家产么?”
简清淡淡挑眉:“不然呢?”
她们之间有姐妹亲情么?
“你每次都不要我的帮助,我很难过。”话是这么说的,简晏脸上却没半点难过的模样,她从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我走了,记住你说过的话,这笔钱算买你的承诺。”
*
“四百万?”严主任拍桌愤然道, “真不是个东西!”
鹿饮溪跟着骂:“他们就是畜生!”
徐阿姨今天被释放,回到家后,抱着严主任哭了一场。
她是一个人民教师,一个知识分子,平生未受过这么大的屈辱。
何况这份屈辱,还是因为一时善意而起。
鹿饮溪代替简清和她道歉:“严阿姨,对不起,拖累你了。”
“傻孩子,坏的是那些人,你道什么歉?”徐阿姨渐渐止住了眼泪,“阿姨已经退休了,没什么关系,也就受点委屈,小简医生以后可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鹿饮溪低头叹气,“她已经不想从医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劝……”
严主任说:“我下午去找她,陪她聊聊天。”
鹿饮溪摇了摇头:“她现在谁都不想见,就待在家里,也不怎么说话。”
夫妻俩唉声叹气。
沉默了一阵,鹿饮溪说:“我带你们去见一个记者。”
她这次登门,一来是代替简清和徐阿姨道歉,二来是带他们去见一个记者,做一些采访;三来,是找到严老师互助群里的一些癌症患者和癌症家属,请他们站出来说一些话。
记者算是一位名记,曾经揭露过电视台一起不客观的医疗事故报道,成功反转了舆论。
出事以来,记者一直在寻求简清的联系方式,想要上门材料。
鹿饮溪主动找到他,和他合作,为他牵桥搭线,引荐各路当事人。
采访完的当晚,记者就写出了一篇稿子,发给鹿饮溪过目。
鹿饮溪说:“再等等,我先给你做个铺垫,发散些预热的舆论。”
记者说:“那我再好好润色!”
*
简清从警察局出来的第三天早上,一名体制内的警察发表了一封公开信。
信中说他是癌症患者的家属,妻子患了ru腺癌,加入严主任的病友互助群后,有了一个购药的渠道,妻子服用药物后,病情好转许多。他不顾个人仕途,为代购药品的人求情,为徐阿姨求情,为简清求情。
附一医院领导为撇清关系,禁止院内员工转发、发表这件事件的看法。
体制内一贯的常态。
刚上研一的任佳佳却管不得这些。
她还算是学校的学生,归学校管,附属医院管不到她的言论。
年初那个时候,她动员组上的同学,向医务科举报肿瘤科消化组的龚医生带教态度恶劣、过年的时候让实习生洗碗。
举报完,她回到科室,遭到所有人的排挤冷落。
那个时候,她站在原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像一只被架在火上灼烧的蚂蚁,不断反思,她做错了什么?错的明明不是她,是那个带教,为什么他们都在理所当然地责怪她?
那时只有简清站了出来,替她解围,告诉她,到了临床,要听,要看,要想,要有自己独立的判断,要有推翻现有结论的勇气。教科书写的不一定是最全面的,上级医生说的做的,也不一定都是对的。
如今简清落难,她发挥自己的动员组织能力,动员医学院的学生在各大社交网络平台,转发警察的公开信,扩散舆论。
她还列举了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