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贾琏听到屋内没有任何声音,也不见父亲走出来,心中隐隐有着不详的预感。走进屋子就看到两人并排着躺在床上,均没有了呼吸。
贾琏的脑子一片空白,大太监看到了深吸一口气喊道:“二圣驾崩——”
贾琏为二人举办了隆重的葬礼,极尽哀荣。应贾赦的遗嘱将他们合葬,生前的爱物以及书籍都陪葬入皇陵。
百姓们想起二圣生前为他们做的一切,均是痛哭流涕,自发为二人立庙,在家中也设置牌位供奉。
袅袅青烟中传达的祝福与哀悼直上云霄,温和的信仰之光修复水泽神魂上的损伤。不,他叫泽。
神魂状态人首鱼身的泽有些羞涩的看着一旁的贾赦,这是他命定的爱人。他亲手取下自己脖颈上的枷锁,从此以后再也不用受此困扰。
贾赦抱起泽,手在他光滑细腻的鳞片上划过引起阵阵涟漪。两人踏入时空裂缝,往不知名的世界去了...
第98章 黛玉
听着“砰砰”的声音,黛玉弯下腰不住的咳嗽,看着手帕上的血色有些绝望。
二舅舅和宝玉一起去外面勘察河道,整个府里只剩她和奴仆们。偏偏整个免城都遭了强盗,她求救无门,只能带着家奴死守贾府。
其余人在和强盗打了几场后就卷走金银细软就跑了,这贾府终究只剩下她和雪雁了。
雪雁被之前进来的强盗砸伤了胳膊,用还完好的胳膊扶着她。黛玉知道今日是守不住了,不出一刻钟强盗们恐怕就会破门而入。
只是奴大欺主,趁着府里只剩她一个疾病缠身的主子,奴仆们早已把府中之前的都搜刮走,这些强盗怕是什么也得不到。
将沾血的手帕收好,黛玉平静的说道:“雪雁,咱们...回房去吧。”
雪雁两眼含泪,她和姑娘一个病弱一个伤残,逃不出去的。知道黛玉的意思,雪雁擦擦眼泪扶着黛玉回房。
黛玉躺在床上道:“雪雁,将我带来的两条旧手帕拿来吧。就在我的梳妆盒底层,快些。咳咳...”
看着雪雁翻找手帕的背影,黛玉微微闭上眼睛,她有些累了。
心中还在担忧宝玉,但身体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这一生不过短短十七年,竟只有前面五年是纯然快乐的。
自从五岁那年弟弟早夭,母亲的身体就彻底垮了,没一年就去了。父亲担忧自己无人教养,在孝期将她送到二舅舅家由外祖母抚养。
到了贾家,她有了姐妹们的陪伴也不再每日沉浸在母亲去世的Yin霾,开始逐渐展露活泼爱玩笑的性子。
可即使再开怀,这也是寄人篱下罢了。奴仆们因为外祖母疼她不敢作践,但背地里总是对她议论不休。
说她小性儿又吝啬,是个刻薄人。更有人拿着自己的身体说事儿,总说自己福薄。
但总归是高兴的时候多过伤心的时候...
以前是府里的四春姐妹,后来元春姐姐嫁了将军就离开了,但偶尔还会回来小聚。后来又来了史家妹妹与薛姐姐。众姐妹时不时连诗对句,别提有多快活。
更别提之前宝姐姐和薛姨妈来府里小住,待她真真是极好。尤其宝姐姐,倒真像亲姐姐一般的人了。
外祖母身上有些症候,时时不舒坦也没怎么教过她。宝姐姐不过大她两岁就时常提点,她常想着要认了薛姨妈作干娘,这样她与宝姐姐就是干姐妹。
却不想她这话才一出口,宝姐姐就笑着说道:“没成想你不知道?我是你大舅舅的干女儿,你该喊我一声表姐才是呢。”
黛玉微微睁大了眼,确实没人同她说过这些。她上京时年岁虽小可该知道的都知道,父亲并没有同她说大舅舅还有干女儿。
薛姨妈在一旁看着伤感的说:“原本就给了信物,宝姐儿的父亲没了我们才上京来。本是要摆酒的,但想着孝期不宜张扬就只让兄妹俩给女皇皇夫磕了头。
孝期亲戚们也不大走动,只有几家老人们知道这事儿。但因着你大舅舅的身份,大家不常提起就忘了给你说。”
黛玉这才知道她与宝姐姐还是姊妹关系,两人相处间也更加亲近起来。有了宝姐姐时常照顾,她的身子也好多了。
如今她去了,宝姐姐为她哭一会儿子就罢了,只希望不要为她太过伤心。她早有预感的,这身子长久不了。
父亲前些年急病,她连日坐船回家也没赶上看最后一眼。林家那些离得远的亲戚不敢私吞她的财产,将林家大部分东西都给她带走。
当朝女皇登基之后就下令,家中无男丁可立女户。虽说如此,但过继男嗣的还是很多。父亲疼爱她,不忍心将来靠着过继的兄弟过活,便将所有财产留给她做嫁妆。
一个孤女忽然有了万贯家财,奴仆们都一该往日爱答不理穿小鞋儿的样子,一个个凑上来巴结讨好。
她却更觉得悲苦,没了父亲要这些死物有什么用!
但还是有用的。
贾家的内囊尽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