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侧面了解过一些贾赦的武艺,但并没有亲眼见识到。身为国公的前亲兵,与国公感情深厚,自然而然就把感情延续到贾赦身上。刚开始还是把贾赦当做小主人来看,却一次次被贾赦的情怀与态度感动。
他也曾尝过这种水稻,说句实话,除非是真的穷得没办法是没有人会吃这样的水稻的。锦衣玉食的膏粱贵公子舍得下水田去亲自记录、亲自研究,这是极难想象的。非要说什么献上良种以求加官进爵才是屁话,本身就已经站在贵族上层的人是不需要这个的。
知识仅仅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这些少数人中大多却只想着如何加官进爵、如何收受贿赂,根本不去做些实事。所以百年前用的工具现在还在用,只不过是真正使用的人慢慢根据经验改善罢了。
新的东西太少,没有人愿意去花时间下大功夫研究真正造福百姓的东西,即使有这样的人,也早已被历史淹没。因为,独木难支。不合群就只有被淘汰,默默忍受孤寂与嘲笑,最终在沉默中死亡。
生在顶端的人,肯俯身关注就实属不易,更别提亲力亲为。那些官员得不到真正方法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太过贪婪,更多是因为既想要得到良种又不肯真正下功夫。自持身份不愿意与田间的老农交谈,自顾自的按着自己的想法去走马观花的看着成亩的水稻。
那么多官员来过,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找到贾赦说‘我有想法,我想和你一起研究。’,反倒是一个个藏着掖着,生怕贾赦知道了什么情况研究出来他们分不到一杯羹。这些‘农学家’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实质上还是书呆子。
贾赦可不管李大的想法,逐一做好记录后就拉了几个人负责人一起交流彼此的看法。几人一起到屋里去,贾赦坐在主位上翻看着近几日的记录。
“这几天府里有些事就没来,我翻了一下记录的还是很全面的,也没有出什么大纰漏。辛苦大家了。”贾赦笑着夸奖了一番,看着气氛没那么紧绷后才再次开口。
“要想培育良种,尤其是具有稳定性的良种,不花上三五年时间根本不可能。我们都不了解水稻的真正奥秘,只是尽可能的使其按照我们的目的来生长。我知道这很难,我们都是两眼一抹黑的在尝试。”
“哪里,世子爷说笑了。我们做的不过是观察水稻,即使种别的也是一样种,没什么辛苦的。”
“对啊,世子爷可是让我们大家伙儿汗颜,您金尊玉贵的还能做到这样,我们这群糙汉子自然也能做到。”
“大爷管我们吃喝住,家里人也都不用我们Cao心。得这个差事我们家里人都高兴的,在哪儿都是种田,现在不过多了一步罢了。我们也不是什么农民靠天吃饭的,都是靠着大爷才有今日。”
......
几个负责人一通说倒是把贾赦逗笑了,理也是这个理,他们也不愁吃喝,自有主家负责。只需要贡献自己的力气就好,也不需要去思考怎么才能种出来,主家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有钱有闲才能安下心来做这些枯燥研究,要是家里青黄不接的自然也没这样的心情去做事。贾赦也不与他们掰扯这些,索性略过去直接进入主题。
“我仔细看过,那些父本不育的植株倒是都养下来了,一些看着就伏地蔫蔫的倒还吊着口气,没完全死。我们要关注的是明显十分健康的不育株,只有这些才能培育出良种......”
“世子,我管着这些不育株。实在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一出来就死了,还有些长着长着就不好了。明明都是一个穗上的......”
“世子,我看着那些水稻,有些长出来的就完全是好的,甚至产出的籽种出来也都是好的。这样的不多,一个穗子上就一两个。不过这才第一代,我也不确定之后会不会又回去了……”
有了第一个人说话后,其他人也暂时抛开主仆之分,开始畅所欲言说起自己负责部分的情况。
贾赦听到李大说起子代全部是优良性状的水稻后有些兴奋,即使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但是也十分接近了。不过要再繁衍几代看看情况再说,不然闹出乌龙空欢喜一场就不好说了。
他每日来能看的水稻数目终究是有限的,多几个助手也能减轻他不必要的压力。至于这些人的忠诚...贾赦早早就给了Jing神暗示,只是让他们不会生出反叛心,对他保持忠诚,不会影响他们的其他生活。
大家彼此交流过后,感觉眼前的迷雾也像是薄了一些似的,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这不妨碍他们更接近答案。
贾赦惦记着水泽说的晚膳就没有长时间留在这里,干脆的让人牵马出来骑着马回荣国府。来兴来福也骑着马跟上贾赦,再派人把空马车拉回去。
回到松竹院,远远从窗户上瞧着水泽做针线的侧影,贾赦忽然有些感动。他以前从未在杨家感受到亲情,从贾代善和祖母那里得到的终究不纯粹,只有水泽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
他们的孩子以后长大会成家立业,会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只有自己的伴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与自己一体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