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野池在电脑这边露出一个兴味的笑容,手里是一份厚厚的纸,正是他准备寄给陆久执,但现在还在他手里的“信”
十分钟内收到两份催促的邮件,苏野池在键盘上敲出几行字回复:“放心,肯定会在你回来之前送到,再等等、再等等。还有啊,你发邮件的时候就不能多少点嘛,明信片上又没有你的照片,你可以把自己每天看过的景色、还有经历过的事情都给我说一说,让我看一看呗。”
白团在系统空间里发愁的同时还有些担心:【你确定要把这些东西寄给陆久执,不怕吓坏他?】
“怎么会,我的画技可是有很大进步,小九肯定能懂我的。”苏野池却对自己的画蜜汁自信。
等了会陆久执那边回了两个字:“了解。”然后又没了消息,苏野池抿抿嘴哼了一声。
“小池咱们走吧,和张医生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冉安华的声音在楼梯上响起,透过没关的房门清楚传进房间。
“好的。”苏野池听到后回了一声,接着拿出一身长袖长裤的衣服换上。
苏家的车窗上贴了黑色的玻璃膜,后边座位的车窗更是颜色深到几乎看不到外边。
冉安华关心地看着苏野池,发现他这回看向前方的挡风玻璃时眼神并没有躲闪。
想到刚刚和心理医生沟通的话,心情很好地说道:“小池,张医生说你的情况非常好,有一些药已经可以停了。”
“是吗?我也觉得最近状态不错。”
苏野池笑了笑,看向车窗外流动的街景,眼神却非常谨慎,手指下意识扣着侧边的裤缝,紧紧攥起。
苏野池到来诊室后就和张医生进了房间,冉安华在外边和护士小姑娘聊聊最近看过的书,顺便请教一些有关同性恋的知识。
自从苏野池生病以来,冉安华和苏邢一度非常自责,两人为了更好的照顾苏野池,也是为了帮助他恢复健康,什么事都愿意去尝试,在看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时也了解过这个群体。
所以在发现苏野池喜欢陆久执时,冉安华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反对,而是怎么鼓励支持儿子。
“......所以你现在依旧清楚记得自己重生过两次这件事。”
张医生今年三十四岁,毕业于国外著名心理学专业,并从事心里医生这一行已经有将近十年经验。
因为专业实力强再加上他从不会透露客人信息,所以回国开了自己的心里诊室后接待的客人大多身份地位非同一般。
其中苏野池是最特殊,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位病人。
“嗯,但是我能控制住我自己了,现在外出我也只是下意识有点慌张,但是并不会感到恐惧。”
苏野池完全放松地躺在椅子上,在这里他可以随意将那些宣之于口的秘密说出来,这让他的神情格外放肆。
并且这位张医生也不会把他的话当真,最多就以为又多了一位奇怪的病人。
这位张医生三十五岁,外边不算年轻,眼角有细微的皱纹,脸上戴着一副无框的眼镜。
再加上本身身材也圆润,整个人看起来就很柔和,特别是在他放柔了声音跟你说话时,会让听到他声音的人下意识就放松了下来。
听到苏野池的回答张医生没有反驳,也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只是想了想,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一边用语言引导苏野池说出更多他自己目前的状况,以及与以往对比起来细微的差别。
在苏野池停下宣泄欲后,像一个完美合格的听众似的给他地上一杯温水。
然后避开苏野池那双毫无遮掩几乎能看透人心的锐利眼睛,低下头试探性地说道:“或许我们可以停止用药,目前这些药物也只是用来治疗你的恐惧症,真正能让你安心的,反而是你口中提到的那个人。”
苏野池闻言心情颇好地点点头,视线停留在一旁的盆景文竹上,细细密密的针叶让他有种揪下来,一根一根地撕开的冲动。
“那就按照现在的说法告诉我妈妈,然后开一些帮助睡眠的药物吧,有时候还是会睡不着。”
一年多前是冉妈妈先发觉苏野池有些不对的。
平日里总喜欢往外跑、隔三差五就会以找到美食的名义带着一家人出去吃饭、哪怕有时候会小倒霉也喜欢拉着朋友在假期里到处旅游的小孩。
某一天冉安华终于有大段空闲时间时,惊讶的发现自家的小儿子已经整整半个月没有出过家门。
不和朋友约着出去玩反而改成在家里写作业,发现哪里有好吃的也不去饭店反而开始点外卖甚至直接把厨师请到家里做饭,就连溜猫最多把猫猫放在自家院子里撒欢,不肯迈出大门一步。
冉安华心里着急却没有办法,最后找到苏野池和他聊了聊。
结束和冉妈妈的谈话,苏野池也意识到自己的变化不太对,他好像开始恐惧外出,恐惧人群。
在他时不时倒霉受伤的时候,心里想的都是出去浪。
没道理现在没有突如其来的霉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