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慎言之所以挤在陆将租的房子里,主要原因不是因为他变态想靠近许述,而是他名下的房产因为公司资金链的空缺暂时抵给了银行。
贴了白封条的,住不了人了。
家里老房子住一次做一次噩梦,方慎言更烦得回去,就挤到陆将这里了。
要说陆将这房子也是他交的租金,押一付三呢,他进来住一住也是理所应当。
可能是小时候没零食吃缺嘴了,方慎言现在格外喜欢吃甜食和新鲜水果。
如今正好是车厘子的季节,往年他都按箱进在家里冷库储存,今年如果不是许述送来一件,他估计都吃不上车厘子。
也不是缺钱到了这种地步,是现在的处境,忙的脚不沾地,他根本记不起来买。
“你还在想公司的事情?”陆将是个粗人,他真不懂方慎言公司为什么会濒临破产,明明之前还运行顺利,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
方慎言总结为三个字:有人搞。
陆将把手里的车厘子胡扔进垃圾桶,半天才憋出一句:“是沈总吗?”
他只认识方慎言一个对头公司老总,就是沈康年。
“你太看得起沈康年了吧?”方慎言自认为在这个领域中,自己比沈康年走的可快多了。
当代人工智能需要的是突破,单靠沈康年这样研发低端线的新产品,迟早有一天要被市场淘汰。
人们早就该淘汰什么扫地机器人了好吗?这在方慎言眼里都算不上人工智能。
每次一谈起陆将听不懂的公事,方慎言脸上的轻佻总会消失的一干二净,说这些话时还会皱着眉,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的他有多么偏执。
存在即合理,至少目前为止沈康年占据的市场仍旧火爆,商人之间,利益才是王道。
这样粗浅的道理,陆将都懂,不过他没有说教方慎言。
而方慎言不只是个商人,他正正经经搞研究出身,随了他那疯子爹。
虽然沾染了商人的铜臭,但仍旧信念坚定:“我在研究的东西是未来足以改变世界的。”
陆将听了更加沉默,这在他眼里,其实就像他五岁的侄子拿着变身器说:“我要变成奥特曼!打败怪物!拯救地球!”
沉默有沉默的好,至少让他们两个地位不匹配,思想境界不一,经历背道而驰的人仍旧可以相安无事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方慎言靠在沙发上,茶几上的手机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拿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不过,是本地的。
他伸手勾过手机,贴耳朵一听,对面熟悉的声音让他原本眯着的眼猛的睁开了,陆将听他语气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激动。
“你……你怎么会在国内?这是谁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等我去找你!不许动!”
方慎言挂了电话,没有和陆将解释,他也不需要解释什么,陆将只能算半个助理,全职是保镖和司机,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也不了解。
就比如方慎言之前甩掉的小男生,都是另一个贴身助理出面处理的。
陆将觉得那电话里的,不应该是被甩掉的小男生。
最有可能的是还没到手的小男生。
见方慎言一阵风一样卷进卧室,再出来后,就是人模狗样的立整西装,发胶抹抹发梢,男士香水有点sao。
“快走,陆将,我觉得你这一身腱子rou还是遮起来比较好,毕竟我们不是黑社会。”方慎言道。
之前在公司,方慎言就以“拥有一件合身正装”的问题跟陆将展开过多次谈话,一米九几的陆将刚入职的时候天天穿这种灰绿色的t恤,紧身的,那大肌rou多少有碍瞻观。
所以他的意思是陆将该穿西装打领带,陆将开支之后也买了几件。
但这次陆将没听,随便穿了个夹克,拿上车钥匙跟在方慎言屁股后面出去了。
方慎言盯着手机上发来的地址,“去新河路108号开源……农贸市场?”
语气不善的说完了地址,方慎言就不再说话了,脸也板着,按平时,他应该嘴角勾起瞧着车窗外,说说这说说那的。
他不说话,陆将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到了农贸市场门口。
方慎言看着地上的泥摊子和烂菜叶子,略微有些爱干净的他,迟疑了一会还是踩进去了。
到了他就开始打电话,“你在哪呢?我到菜市场了。”
“往前走?”
“找花店?”
方慎言和陆将一前一后,走过坑坑洼洼的泥土地,总算看见个还算干净的地儿,白色木质小屋,门口摆了辆老大爷的三轮车,刷绿漆那种,上面堆满了花架和鲜花绿叶,旁边一块立着的灯牌,质朴两个字“花店”。
花店里面的人显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打开门走了出来,“方慎言。”
陆将也看了过去,是个穿着白色线衫,文质彬彬的男人,手里捧了一束在修剪的玫瑰,花映得他很白,很瘦,看起来有点不健康,说有文化点,就是形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