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顺势答应,目送她离开后,就匆匆离开了。
他赶到蛮荒之境,杀了许多灵兽,用月光石把它们的Jing魂都装了起来,又用自己的龙血滋养着,锻造成了一个简易的护身符,可以在洛然生命垂危的时候,保护他的躯体。如果上次取丹的时候,洛然有这个护身符,那他们根本就伤不了他。
与白送这个不是为了讨洛然欢心,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他满心欢喜地捧着月光石回了蓬莱,刚进院门就开始一迭声地唤着“师尊”,可屋里却寂静无声,只有满院的树叶,发出沙沙的蚕食声。
他还以为洛然是去了后山,没怎么在意,径直进了房间,看见桌子上还有洛然没喝完的半盏冷茶,他端起来喝尽了,却觉得连一个茶杯都带着洛然的味道。于是更口渴了。
和洛然冷战的这些天,也是与白自开荤之后禁欲的最长一段时间,忍得不可谓不辛苦。他想着今晚应该怎么“欺负”洛然,越想越难耐,身体也起了些尴尬的反应,只好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清心咒,等着那玩意自己消下去。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与白见洛然迟迟不回,终于起了些疑心,打算亲自去找。
走到窗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仔细观察了半天,才发现,他种在那里的昙花不见了。这株昙花对与白来说意义非凡,洛然爱屋及乌,也十分珍视,绝对不会随便拔掉,难道是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与白心里忽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手脚都开始发凉,但他还是强打起Jing神,把整个院子都仔仔细细找了一遍,最后在墙角找到了那株被拔出来的昙花,根jing已经开始枯萎,叶子七零八落,已经救不活了。
蓬莱只有洛然在,灵兽进不来他们的院子,昙花是谁毁的,显而易见。
与白努力攥紧手指,又松开,反复好几次,手才没那么抖了。
他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那株昙花,然后抱在怀里,根jing上的泥沾到了他雪白的衣襟上,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怔怔地出神。乌黑的眼珠,像是Jing致无神的玻璃球,关在眼眶里,连转都不转一下,整个人都像是傻了一样。
与白其实很聪明,很多事情,通过细枝末节,他就能知道全部的事实。
他知道,洛然今天听到他和母后说的话了,所以他走了——连一个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他不要他了。
洛然在凡间一处山林里住下了,那里有一个废弃的小木屋,黄褐色的墙壁上满是岁月风尘,一把弓箭悬于其上,已经腐朽老化。看着像是猎户暂居的地方,很久没人来过了,偶尔有鸟兽会在里面栖息,洛然用仙法修复了一下,倒也勉强能住。
他没带什么东西,孑然一身来到这里,白天在山泉旁打坐修行,晚上睁着眼到天明。
很少想起与白。
不敢想,一想就疼,像是被一根钢针扎进后脑,神思恍惚、一片空白的疼,要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大约在第三天的时候,他才发现有人一直跟着他,他以为是之前那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请他露面,结果出来的却是允瞳。
“怎么是你?”
洛然问完之后,不等他回答,又追问道:“一直都是你?”
允瞳凤仪秀整地站在那里,一双清净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他,半晌,纤长的睫羽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极缓地开口:“是。”
“你跟了我这么久,想做什么?”洛然认真地看着他,瞳孔像口颓凉寂静的古井,让人看一眼就心慌。其实他知道允瞳为什么会跟着他,和云卿与白大概是同样的理由,奇怪的是,他心里并不怎么难过了,更多的是平静。
被与白背叛之后,他所有的情绪都被烧成了灰。
“不做什么。”
一板一眼的回答,绝不肯多说一个字。
洛然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等到金乌西沉,盛大的晚霞铺满了整个山谷,他才起身回去。允瞳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简陋逼仄的屋子,都被允瞳清凌凌的气质映衬得明亮了几分,洛然瞥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他沉默的眼睛。
“要在这住?”
“可以吗?”
洛然只好把唯一一张床让给他,收拾被褥的时候,忽然惊醒:他这是在做什么?允瞳接近他是想害他的命,结果他还怀着一腔为人师长的慈悲,想要照顾自己的徒弟,何必呢?难道真是自作多情太久,成了习惯吗?
他攥紧了手里的被子,面色变幻了好几番,允瞳适时开口:“我睡地上。”
半夜醒来的时候,洛然感觉到有个黑影站在他床边,刚想起身,那黑影就压了下来,一个柔软的东西堵上了他的唇。他怔了怔,鼻尖嗅到了一股清苦如悬崖松柏的淡香,是允瞳身上的味道。
都来这一招。是觉得在床上把他伺候舒服了,就能哄他心甘情愿地赴死吗?
允瞳用唇瓣厮磨着他的,紧紧贴在一起,也没有别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含住他的上唇,轻轻吮吸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