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心里有些堵,却不会对别人发火,只能一个人闷闷地坐了。
云卿把茶壶从地上拾起来,重新撂在桌子上,离开之前,他扶着门框,侧过半边俊美的脸:“师尊,我也从来没有找过别人。”洛然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如擂鼓一般敲打着他的胸膛,他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云卿晦暗不明的眼睛:“很多事情,其实不是师尊想的那样。”
他推开门,走出几步,然后就站定了,脸上浮现出运筹帷幄的笃定神情。
洛然果然追了出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里碰撞了一下,像是达成了某种微妙的默契,又各自移开了。洛然低着头小声道:“我,我待会儿给你送治烫伤的药,伤口记得不要沾水。”
他太容易被骗了。云卿想。
第10章
洛然醒来时就觉不对,身下是冰冷的石床,洞xue里昏天黑地的,只有一颗东海明珠熠熠生辉。水声震耳欲聋,循声往洞口看去,水幕似石壁一般漆黑,只明珠柔和的光辉照射在上面的时候,才显出清澈的质感。
这是之前与白……
洛然又想到那日与白做的荒唐事情,连忙捂住了脸,耳根又红起来。
他捂脸的时候,宽大的衣袖就从手臂上滑落下来,露出伶仃的腕骨,洛然心里纳罕,不过睡了一觉的工夫,好端端的自己怎么瘦成这副模样。未及仔细思量,水幕就撕开一道透明的裂缝,从后面绕进来一人。
与白原本眉眼冷艳、面无表情,在看见洛然之后,却愣在了原地。
他又惊又喜道:“师尊,你醒了?”
洛然因着前几次的经历,还以为与白不是在和他说话,下意识朝身后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他张了张嘴,诧异道:“怎么——”
与白早已扑到他怀里,洛然发现与白能碰到他,更是大惊失色,眼珠惊疑不定地颤动着,心里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本来他多次以旁观者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心里就已经猜忌,但翻遍了典籍,也未曾找出此事的玄机,只能暂且放着不理。他有时候会把这个世界的种种套在自己身上,以为这是自己日后的结局,但又始终半信半疑。毕竟他总不觉得自己的三个徒弟会这样坏,也不相信自己会和与白有什么超出师徒的感情。
这里原该与现实泾渭分明,没想到洛然一梦醒来,却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
与白捧住他的脸,眼泪早已从濡shi的睫羽坠下来,一边哭,一边吻着他的眉眼、脸颊:“师尊,你怎么这么狠心,当初你生我的气,为什么不来直接问我?为什么要躲到允瞳那里,连见都不肯见我一面?允瞳那个小杂种肯定在你面前说我不好了对不对?你怎么能信他,他平日里不说话,实际上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只有我才是真心对师尊的……”
洛然忙把他推开,支支吾吾道:“你,你怎么能这么骂允瞳。”
与白的眼神立刻变得冰冷,洛然是第一次看他清澈纯净的眼睛里有这样的怨毒神色,分明是极漂亮的一张脸,表情却让人看着胆寒,洛然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却见与白迅速换了一副委屈神色:“师尊现在还护着他?他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你这么死心塌地对他,我才是跟你在三生石上有姻缘的人。”
说着就用手撑在洛然两边,又吻了上来,这次直接含住了他的唇,啜了几下,便吮咬咂弄起来。舌头也挤进他的口腔,洛然虽与云卿有了几次情事,却从未接过吻,见与白这样大胆地用舌头勾缠着他的,吓得神魂都没了大半,下意识咬了他一口。
与白吃痛,委屈地退了出来:“师尊还在生我的气吗?”
洛然想起第一次做的梦,那时他们以为他死了,说了内丹之类的事,他便试探道:“你这次难道不是还想要我的内丹?”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其实这件事,他自己都没细想过。
毕竟洛然确实想不到,他们要他的内丹有什么用。
不料与白听他提起这件事,脸色顿时煞白,勉强道:“我本来也要和师尊解释这件事的,我承认,我们三个之前接近师尊,是因为父君生了一种怪病,必得凤凰胆才能使他大好,若谁能首先献上此物,定能登上储位。谁都知道,凤凰种族凋零,若论道行最深厚,只有师尊,师尊的内丹就是凤凰胆。连允瞳那种妖怪生的杂种都来凑热闹,我和云卿自然也……”
他一边说,一遍提心吊胆地觑着洛然的神色,见他木木的,连忙止住话头:“不过那是之前,我早就喜欢上师尊了,后来把你从云卿那里救出来之后,疼你还疼不过来,怎么会害你?之前你是不是听见我和旁人说要取你的内丹,所以才负气出走?那真的是误会,我当时就是太糊涂了,才说那种话来搪塞别人,心里自然不会那样想。”
洛然早已在听见与白说前面那番话时,心就凉了半截,剩下的再也听不下了。
难道现实中,他们三个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来到他身边的吗?
回想当初,他孤身一人在蓬莱生活了数万年,未曾和旁人有过往来,直到有一天,突然捡了允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