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有女子常说,嫁人当嫁谢家儿郎。
新皇同萧荣喝了送别酒,然后错开群臣低声笑问道:“昨日雍王前去拜访大哥,可是想一同去云南。”
不知为何,一旁的顾玲珑听了这话,突然有些紧张。
萧荣摇头道:“不是。他前来告诉我,说皇上和三弟的身世有秘密。他让我多想一想兰妃被废,顾家被牵连,为何三弟却得封地。”
顾玲珑的脑袋一懵,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些年有关当年之事有着各种猜测,但根本没有人往细里查,如今萧艺是破罐子破摔,所以想找个人垫背?
萧锦轻笑了下,眼中神色不变道:“那大哥可想出原因了?”
萧荣点头:“想了想去,若是皇上和三弟身世有变,你岂不是说皇上非嫡子?”
萧锦敛眸:“大哥可信?”
萧荣挑眉嗤笑:“自然不信,要真是这样,明知道雍王知道实情?皇上为何不把人杀了?而三弟又怎么可能放弃身份去云南。”
萧锦抬眸轻轻一笑:“到底你我是兄弟。”
萧艺是见证当年事件的人,可就如同萧善所说,最坚固的答案,有时就会被人认为是最大的破绽。太子之位,皇帝之位,除了萧善,又有谁会轻而易举的放弃。
所以就算是铁一样的证据,总会有人怀疑。他们心里会信,但也会怀疑。
因为世人不信这世上真有主动放弃通天之路的人。
萧锦看着萧荣道:“到了云南告诉三弟,今年京城的桃花开的极好,让他回来赏花。”
萧荣应下,然后拜别新皇,同顾玲珑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走了很久,顾玲珑觉得自己的手还是冰凉的,她望着萧荣,眼神复杂低声道:“其实王爷心里是信的吧?”要不然昨晚萧艺见过他之后脸色也不会那么难看。
萧荣吐了口气翻了翻白眼道:“自然是信的,这事想来也只有这个解释。但那又怎么样,萧艺觉得我是能拿这事把皇帝推下皇位还是能替他宣传?”他只是有点生气,既然是天大的秘密,萧艺为什么不牢牢把它放在心底,现在对着他说出来是想把他拉下水吗?
当年萧盛禅位,紧接着萧锦即位,那段时间萧盛以萧艺冲撞了他为由,把萧艺被看管的很严,所以当时并未有什么流言传出。更何况,当时淑妃还在世,如今淑妃病逝,萧艺也不想守着这个秘密了。
其实就算当时萧艺把这事说出来,只要萧善不承认,这就不是事实。
整件事的关键不在乎有没有证人,而是当事人愿不愿意承认这个身份。
萧荣想到萧善,他又哼唧了两声道:“萧善对皇上的兄弟情,那是别人打马都赶不上的。这种事想来还是不信的好。”
顾玲珑抓着他的手道:“王爷聪明了。”
萧荣白了她一眼:“爷什么时候不聪明了?”
他是脾气暴躁了些,是刚愎自用了,可他又不是真的傻。
他当初没坐上那个位置,现在萧锦愿意给他脸面,让他当个王爷,难道他非要去翻腾出个水花来滋萧锦一脸?
他又不是想家人被流放。
顾玲珑弯起眼笑了下,心想也是,皇家的人,哪有真的傻子。
有人愿意装傻哄人罢了。
只是这世人的心最难猜测。
萧艺也是,他从人人羡慕的王爷沦落到雍王之子。日子虽比不上以往当皇子时,可衣食无忧总是有的。
萧艺犯下那样的事还活着,无非是萧盛还在。
如果哪天萧盛这个太上皇没了,萧锦这个新皇可会容得下他?
顾玲珑很快就不愿想这些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而她只管好萧荣就是。
萧锦看着萧荣的仪仗离开,他身边站着谢沉。
刚才他同萧荣说那些话时并未避着这人。
于是萧锦笑眯眯的看着低垂着眼帘的谢沉道:“谢卿都听到了?”
这事萧善和谢追从未透露过半句,不过他也不是很惊讶,听闻皇帝问话,他沉声道:“微臣刚才在走神,并未听到什么。”
萧锦看着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落寞的说道:“算了,回京吧。”
当了皇帝,身边连个敢说实话的人都没有,得了皇位也就意味着得了满身的寂寞。
成了皇帝后,他突然明白了当初萧盛明明对不学无术的萧善很生气,却一直没有对他进行过真正的惩罚,气极了也只是骂他两句。
因为皇帝见过太多争夺,他们都太寂寞,喜欢有人在跟前这么吵吵闹闹。
更何况萧善是个心思通透,没有太多欲望的人。
***
萧荣这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不少时间才赶到云南。
他们离云南地界还有还一段距离时,有斥候便前来禀告说云南地界有人。
萧荣掀开帘子,远远的看到云南王府的王棋随风飞舞。
他抬了抬鼻子道:“没想到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