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联系方式都还没删，当然也没聊过，点进去一片空白的。
“顾哥，一起吃饭不？”
正在工作中的顾起手机突然震了下，他随手拿过，看了一眼，却再收不回视线。
里面正是贺宥禹给他发的消息。
稀碎的额发挡住他眼里变幻莫测的神情，许久，顾起握住手机，打下一个字，好。
对方秒回“那你想去哪吃饭呀？”
顾起“你定。”
贺宥禹“珍香楼吧，我下午来接你。”
顾起“好。”
回完了消息，他放下手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只知道每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能想起那晚的场景，少年柔韧的身体抱着他，一声声温柔安抚，每一下都带着莽撞与极致的温柔。
明明是两个完全不搭的词，他却将它们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起靠在椅背上，喉结上上下下，仿佛在吞咽着什么，也可能是回味。
时间到下午四点，他看了一眼手表，紧接着拿起手机跟外套，出了办公室。
在楼下的待客室等了快一个小时，才接到贺宥禹的电话。
顾起抿了抿唇，知道是自己下来的早了，他忘了两人并没有约定在他下班时就去吃，所以提前下来了，导致自己等了这么久。
他接通电话，对方仿佛身在什么吵闹的地方，说话断断续续，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应该是风力导致。
但顾起还是听懂了他的话。
他说，顾哥，我这边出车祸了，在处理。
顾起几乎是下意识皱起眉，询问他“你在哪？”
贺宥禹给顾起发了个定位，顾起驱车赶过去，可车开到一半，他又接到了贺宥禹的消息“我在公安局，哥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说着又是一个定位。
顾起看了一眼，立马在转弯处换道。
贺宥禹还坐在警察叔叔给他准备的椅子上摇晃双腿，手里捧着一杯热茶。
叔叔是好人呀。
他心里感叹，就是肚子有点饿了，也不知道里面录笔录要多久。
顾起来的很快，贺宥禹给他地址的时候以为起码要等半个小时呢，毕竟顾哥一直是那种慢悠悠，不慌不忙的人，然而实际上，他只等了十多分钟。
对方小跑着进警局，一眼就看见坐在那晃悠两条腿的贺宥禹。
立马走过去，气息有些不稳地问“你怎么了？有伤到哪吗？”
面前男子头发凌乱，像是出了很多汗，一缕一缕的紧贴在他额前，那里还有晶莹的汗珠，缓缓留下，又被主人毫不犹豫的擦掉，贺宥禹有些看呆了。
顾起皱眉“你想什么呢？撞到头了？”
别是撞傻了吧？他有些担心的摸了摸贺宥禹的头。
贺宥禹立马回神“哦没事没事，我没伤到，是别人。”
听到他这么说，顾起松了口气，这才心平气和问他“那你怎么在这？”
“哦，我车被刮了，来录笔录。”
“嗯。”
听到人没事，顾起又恢复从前有些高岭之花的样子，坐在一边不说话。
直到警察姐姐出来问贺宥禹当时的情况。
贺宥禹哪知道啊，就是一辆车突然冲出来，刮着他的车身，撞向了另一辆车。
也得亏他刹车快，不然可就是他跟对方的故事了。
他如实跟姐姐说，姐姐低头记了点什么，然后又温和抬头问他“那小弟弟你的驾驶证能给我看看吗？”
贺宥禹僵住，片刻，他可怜巴巴又有些无助的去看顾起。
顾起一开始还不知道贺宥禹为什么这么看他，但是很快，他就有了猜测，难道是贺宥禹没有驾驶证？
贺宥禹平时出门都有司机，好像确实可能……不会考驾驶证。
顾起抿了抿唇，一时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凭空变出一张驾驶证来。
然而贺宥禹的沉默，仿佛给了警察姐姐什么信息，只见对方皱着眉问“你没有驾驶证？”
贺宥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警察姐姐语气有些重起来“你没驾驶证，怎么可以开车呢？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家人放心你这样吗？把你的身份证给我！”
刚刚还很亲切的警察姐姐突然就凶起来，贺宥禹怂怂的交了身份证过去。
对方像是写了什么，又把身份证还给他，冷着脸说“无证驾驶将处两百以上两千以下罚款，并拘留十五天以下，念你初犯，罚款两百拘留三天。”
贺宥禹头皮发麻，罚款还好，你拘留？我特么要吃三天牢饭？
他瞪大了眼睛有些惊恐的去看顾起。
顾起也皱起眉，走过去跟警察姐姐交涉“您也说了他是初犯，我们愿意按照最高的罚款，拘留……能不能就算了？”
贺宥禹赶忙在顾起身后点头，一脸真诚。
对方反而冷漠无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