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就算异性恋好了,难道每接触一个异性就会对对方产生好感进而死缠烂打吗?
必然不是。
但不排除敏感人群。
看人。
有些“同志”自己也很敏感,觉得别人会因为性取向而戴上有色眼镜看待自己。
当然这跟个人的生活环境和文化环境也有关系,不能一概而论。
隋然在性取向这点挺坦荡。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人首先是人,然后才是男人、女人,同性恋、异性恋、无性恋。
过了自己心里这道坎,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回想起来,隋然觉得自己那会儿失态大半是被王玮的无下限震惊了。
人怎么可以贱到这种地步?
他真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无地自容,自动放弃客户?
而剩下的一小半……
“你打算怎么办?”海澄问。
一句话恰巧拦住隋然滑向过去的思绪,她将结出一层冰水的饮料瓶贴在脸上,腾空大脑,扭头看海澄:“什么?”
“王玮搁淮总面前一锤子锤烂你柜门,你除了想不明白为什么人这么卑劣,就没点别的想法?”
海澄背对她坐下,斜躺,没长眼睛的后脑勺径直往腿上落。
隋然忙不迭躲开:“海总注意点儿影响!我柜门已经被锤碎了!”
海澄不依不饶追上来,硬压在她腿上:“……干什么!你果然对我图谋不轨吗?”
隋然啼笑皆非,但不愿输了阵仗:“海总果然要潜规则我吗?!”
海澄嘁了声,把脱缰的话题拽回来:“我说,淮安现在知道你是姬了,你准备怎么面对淮总?”
“你才是鸡。”隋然反唇相“ji”。
“对对对,我是复读机。”海澄嘻嘻地笑,不厌其烦重复,“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嘛!”
“就……什么事儿都没发生呗。”
淮总主动帮她解围,应该不排斥更不恐同,当无事发生就好。
只是王玮——
隋然泄了气地往后靠,顺手抄起扶手上的手机,在邮箱和微信界面来回切换。
底层一线顾问想要举报上级主管行为不当,其实很冒险。
兆悦主管以上的管理层都是公司老员工,根系复杂。王玮上面有齐放,齐放跟人事总监是同期的元老,举报邮件发出去,搞不好第二天人事就要找她而不是王玮谈话了。
“哎,发什么愣,想好了?”
“王玮那儿……”隋然一时真想不出办法。
“谁管他死活了。”海澄打断她,“我是说淮安。”
“还要怎么办?”隋然无奈,“难道要我主动去跟淮总说我是同但我对您没有兴趣,您不要怕?”
“你对淮总没兴趣?”海澄嗖地坐直,“我的天哪你竟然对淮安没兴趣?”
隋然:“……?”
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隋然犹豫了下,试探性地问:“海总,你是不是发现自己……老汤是不是发现你……”也喜欢同性?
“狗男人出轨没得洗!你想什么呢!”海澄弹她,还有点难以置信,“你对淮安真的……?”
“您又想什么呢?”界面定在微信,隋然按下锁屏,微笑着说,“一,淮总是客户,我是中介;二,淮总是淮总,我是中介;三,淮总是我的客户,我是淮总的中介。海总明白了吗?”
工作关系摆在顺序第一位,身份或者说社会地位差距紧随其后排第二,两个人根本分属于两个世界,只不过因缘际会在工作上产生了一点交集,但仅限于此,未来亦止步于此。
海澄啧啧称奇:“你居然对淮安……”
隋然彻底服了她,“打扰了海总,告辞。”
海澄的话到底还是在脑海里掀起层层风浪。
隋然拒接了王玮又一个电话,蹲在好乘凉的大树下编辑备忘录。
「淮总,先为今天上午同事的某些言行道歉,无论如何,工作时间在您面前谈论私事有欠妥当。希望您不要介意[鞠躬]」
写到这里,隋然自言自语:“您介意我也没办法,咱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再说您同事也……”
她抿抿唇,咬紧牙关,另起一行——
「转租客那边我打听过情况了,他们因为退场比较突然,目前具体经办转租事项的主管人员还没定。我收到的反馈是本周内定下来。我会及时跟进。」
她先把第一段复制粘贴到对话框,点击发送,接着切回备忘录复制第二段。
再回微信,淮安回复了:
「王某的言行与隋经理无关,你无需道歉。实际上,鉴于王某的种种严重影响贵司形象的行为由来已久,我已向贵司正式发出书面投诉。届时或需隋经理出面或予以佐证,敬请谅解与配合。」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本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