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好几个梦,梦见了好多人。梦里有容颜身段皆为妖媚的红衣女人,也有时常看着南星叹气的师祖爷爷,甚至还会有许久不见的伯父和母亲。更多的,还是师父。
应该都是小时候发生的事了。
母亲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向还是少年模样的师父,郑重的将她托付给他。而师父却好像看不见母亲一样,摸了摸她的头之后,带着她准备离开了。她牵着师父的手,微微扭过头,发现母亲还站在那里,旁边站着伯父,他们都对她微微笑着。
——真好啊,居然还可以梦见逝去多年的母亲和伯父。
画面一转——
她靠在师父怀里,看着他磨墨,看着他认真的抄书,抄的是什么呢?她不记得了。只知道到最后,她窝在师父怀中不小心睡着了,仿佛还听到了头顶上师父的叹息声。
——和师父那么亲密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啊…照现在来看,只有是狐身,她才敢肆无忌惮的亲近师父。
睡着后又醒了,见着了已经很久没有回琉璃山的师祖爷爷了。他对师父说,希望他不要做些荒唐事,要多想想他自己的祖父母。而师父只是静静的看着师祖爷爷,再摸摸她的头,一句话也不说。
——师祖爷爷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画面又是一转——
心头涌上忧伤,疼痛浮起,一直疼到喉口,可一滴眼泪都不敢落下来。身着红衣的绝色女人摸了摸她的脑袋,给了她好多糖吃。她笑着接受了,心里却很郁闷,却又说不上是哪里郁闷。她忽的有点害怕,想去握住师父的手,还没触碰到他的温度,就被他躲开了…
——明明那是个极美的女子,明明也是对她百般温柔,为什么会让她产生如此大的压迫感呢?师父为什么不会再亲近她了?他为什么还要离开她呢?
好在没过多久,师父又牵起了她的手,甚至还抱住了她。肩上的衣服都shi透了,所以师父是在哭吗?他为什么会哭?她不知道。她看着师父背上沾满血ye的剑,好像又知道什么了…
*
天朗气清,惠风和煦。
清晨的阳光随着轻风飘进屋子里,飘过窗口,飘过焚尽的香炉,飘过少女惺忪的面容。
南星睡醒后条件反射的起身,就这样看着窗外,呆呆坐着。她还沉浸在梦境遗存的情感之中,那像一抹夕阳,转而逝去,徒增失落之感。
昨天睡得早,而且中途还没有醒来,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很少见。
她没有多想,伸了伸懒腰,翻身下榻。
缺月宗普通历练时间一般为期一个月,今天差不多是最后一天了,大家估计都会回来了。不知道闵瑶她们这一个月里在江城过的可好?
历练期结束的这几天是不用去留行山听课的,而且留行山的夫子们好像还没有忙完事,于是给大家又批了休息时间。也就是说,本次月假足足有五天!五天!五天!正常来说月假只有一天,除了逢年过节大家各回各家以外,月假撑死也只有三天。
南星从八岁时来到缺月宗,到今年也有六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到夫子们发福利。
简单洗漱完之后,南星在小院里练了会剑。在小山村猎魔时,她隐隐察觉到自己的剑术可能Jing进了不少,好似催动灵力便可不费力气挥剑。
她拔出自己的剑,尝试着不动用气力,仅依靠灵力来挥剑。
轻轻握住剑柄,击向院中那一颗梨树树干。只是很可惜,随着树干上刚出现一道小口子后,剑也从南星的手中掉了下来。
“再来——”
南星又试了几次,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做到想要的结果,梨树上只有零散几道划痕,告知她的失败。
风摇动叶片,叶片拍打洁白的花瓣,梨树沙沙作响,仿佛传入南星耳中组成了一句话:
“你以为你很幽默?”
好像也是…如果不是南星能力不够,那这棵树今天可要当场没。
她想了想,决定试试在挥剑时融入更多的灵力。或许是这方面的提升呢?
手握紧剑柄,掌上每一处的茧都与之紧密相贴,剑身银光流淌,与风齐动,指向花叶翩然的梨树。
一点蓝光在剑身上生出,随后愈来愈强烈,直到剑斩出,一涌融合蓝光的水流汹涌喷出,将小盆粗的梨树在数秒之内拦腰劈断。待断木脱落的瞬间,周遭粼粼的水流即刻蒸发掉,只留下淡淡的雾气。
“哈…”
南星呼出一口气,看着倒在地上的枝叶,内心悦然。
灵力在剑柄处时,她可以明显的感受到,臂肩都轻松了不少。而且,这还是她第一次一口气斩断盆口粗的梨树。
那边留下的痕迹清晰而整齐,当个小板凳估计也是可以的,等闵瑶再过来玩的时候,就请她坐在这里歇息。
不过,南星心里清楚,自己并没有如此强的实力。她自认为,今日可以斩断这颗梨树,完全是沾了自己这把宝剑的光。
配剑名为十四州,取自“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