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雨五號一個顫抖,差點沒忍住將蹲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給踢出去的衝動,然而他知道女人靠近他只是出自於她對他的好奇,並且由於種種原因,他不能得罪身為任務目標的女人,並非只是因為對方是任務目標、更非囿於她幾乎主宰著整片危險的叢林地域之故,而是一種更深更深的、他自己也不甚明瞭的感受。
彷彿他從許久許久以前就曾與她在一起,兩人黏膩得不分你我
致雨五號腦中的困惑丁點兒也不漏地被葛容雅所接收。
「小球小球!」葛容雅一邊玩弄著致雨五號身上覆蓋的鱗片,甚至佯裝好奇地撕下他覆於表皮的偽裝,開始捲起他的腿毛來,一邊問著小球道:「我家狗子是不是跟設定上有點不一樣,其實他還有些記憶的是不是?」
小球這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了聲「請宿主稍等!」後不久,這才回答了他:「宿主,這裡檢測到第二目標的狀況沒有問題呢!」
「那為什麼他設定上不是說他基礎上沒有感情嗎?」
小球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宿主,或許這是因為當初第二目標在設想這個世界的時候為了方便與宿主互動才進行的隱藏設定呢!」
唔,是傳說中的「裡設定」啊!
葛容雅又擼了把致雨五號被自己剝去植物鱗片的大腿,這才站了起來和他面對面。
裝!還裝!
葛容雅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又蓄意將臉湊上去,嘗試親吻了下致雨五號的嘴脣,而致雨五號似乎受不了了,便將渾身的植物裝扮給縮回身體裡,露出了人類的樣貌並後退了幾步,而後一臉警戒且尷尬地看著葛容雅道:「妳是誰?為什麼在這裡?」
雖然他知道葛容雅的身分,卻不想打草驚蛇,只能佯裝不認識她。
嚄!沒想到我家狗子在這個世界是演技派的?
葛容雅不擅長演戲,但就著他的話哄人倒也不難,因此她佯裝不懂致雨五號的話,甚至動手想摸摸他的嘴脣,看看生得同樣都是一張嘴巴的對方究竟怎麼說出自己「聽不懂」的話
說到這個葛容雅就生氣!
在等著致雨五號到來的這幾個月,她也不是沒練習過怎麼說話,但分明腦子裡想的是一回事,說出口又是一回事!
說個「你我他」能夠變成「吶吶吶」,就是想從注音符號練起,那也不是什麼「ㄅㄆㄇㄈ」而是「叭叭叭叭」。
叭他個老母雞!
而後葛容雅勉強從中找到些規律,那就是她這張嘴、她這條舌頭壓根兒就是嬰幼兒的舌頭,就算再怎麼練習,恐怕是一個單字都說不出來,這意思也就是她恐怕得當一個另類的啞巴!
致雨五號下意識地拍掉葛容雅的手,而葛容雅一吃痛,這眼淚竟然就嘩啦啦地掉了出來。
啊!這該死的、嬌氣的身體喲!
不過倒是不難理解,畢竟這句身體從嬰兒時期就被叢林裡的變異生物們呵護著長大,就是蚊蟲也不敢咬上一口的,致雨五號毫不猶豫的拍打的確傷了她的心了!
葛容雅這麼一哭,周遭的變異生物們便開始躁動不安起來,甚至還有忍不住爆脾氣的紅毛猩猩噘著嘴脣吼出了令致雨五號難以忍受的音波,那一根根腥紅色的毛髮全都豎成了針,緊接著在針尖處開了朵微不可察的五瓣小花,從中噴射出毒ye來!
紅毛猩猩一展開攻擊,旁邊的動植物也都開始展開攻勢。
戰鬥力極高的致雨五號狼狽地閃躲著,一面進行不痛不癢的反擊,而葛容雅身邊則圍繞著一群毛茸茸的花朵,一點一點將她的淚水給吸乾。
「哇呼哈嘿嘿啦噼唦唦噠!」我沒事,你們別傷害他!
「怎麼沒事!妳的手都紅了!」紅毛猩猩吼了幾聲,一旁的野雞也拍著翅膀附和著。
抗議聲鋪天蓋地而來,而葛容雅摸著他們的性子用她那根本沒人聽得懂的話撒嬌道:「叭啦啦哈哈咧咧呼吼!」但是我想跟他玩嘛!
葛容雅這話一落,靠譜的老樹藤便讓自己的夥伴們將致雨五號給呈大字型緊緊捆住,連同每一根能夠伸出藤蔓的手指也都牢牢捆住,使致雨五號一身變異的能力毫無用武之地,而後將他給「伸」到了眼睛通紅的葛容雅面前哄著她。
這、這就是團寵小公主的待遇嗎?
好像有點棒啊!
葛容雅又嗚咽了幾聲平復了自己興奮的情緒後,才以水汪汪的大眼看像一臉狼狽的致雨五號,伸出手來替他擦去臉上的髒汙,又循著身體的記憶替他療癒臉上的傷痕。
致雨五號緊繃著身體,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才好,他只知道自己徹底陷入被動的狀態,生殺大權都掌握在眼前看似天真的女人手中。
他該討好她才能離開。
只是他的任務尚未完成,實驗室所需的樣本也只採集了一小部分,若是現在立刻離開、想來回去以後也不會多愉快。
葛容雅感知到他內心的話,心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