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张简那双可观Yin阳妖鬼的眼睛清晰地看到在刑应烛抬手的一瞬间,那石碑里有一团几不可见的气流冲了出来,随着刑应烛的动作落在了他的掌心。
盛钊茫然地挠了挠头,不知道他怎么刚来了就要走,但还是乖乖地跟着他的脚步转头出去,小跑几步走到他旁边,小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看完了。”刑应烛说:“该知道的知道了。”
紧随进来的王齐眼前一亮,惊喜道:“你看得懂这个?”
刑应烛压根像是没看到王齐这个人,理都没理,拉着盛钊的手脚步不停地向外走去。
然而王齐看着刑应烛仿佛在看一个不世出的学者隐士,整个人Jing神抖擞,下意识就像冲上去跟他就这个新奇发现探讨一番。可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觉得脚下一绊,整个人被一股大力钉在了原地。
王齐一回头,才发现张简和胡欢一左一右地拉住了他胳膊。
“给你个忠告。”胡欢咧嘴一乐,露出一口小白牙,十分诚恳却又欠揍地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最好别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论文发。”
好死不死地,连张简那么个正经人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显然对胡欢的话颇为赞同。
王齐:“……”
张简把王齐往身后一推,以眼神示意胡欢看好他,然后紧走几步追了出去,在院门口将将把人拦住了。
“刑顾问是来做什么的?”张简问。
刑应烛瞥了他一眼,冷笑道:“我需要跟你报备?”
“只是问一问。”张简说:“如果有失踪案的相关消息,还请互通一二。”
张简说着看了看盛钊,眼神略动,恰到好处地带上一点疑问。
盛钊冲他讪讪一笑,摊开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说实话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刑应烛匆匆而来,又匆匆要走,他跟在对方身边,就像个只能被动跟随的跟随宠。
但刑应烛此时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火气,似乎不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在焦急什么。他不耐烦地拧了拧眉,回头拉住了盛钊的手腕。
“我要是你,就不会在这说这些废话了——你最好现在赶紧去布置,说不定还来得及。”刑应烛与张简擦身而过,声音很冷:“白帝山后那口井里的那条白龙虽然早没了rou身,只剩下一缕飘魂,但也不是你能轻易降服的。”
“你什么意思?”张简急声问。
“什么意思?”刑应烛脚步略顿,他半侧过头,眸中酝酿着风暴般的情绪,但声音还是冰凉凉的,没什么起伏:“因为……它马上就要冲出来了。”
张简神色一凌,噌地转过头看向了云山雾罩的深山。
他几乎没有怀疑过刑应烛话里的真实性——甚至于,只要这话是从刑应烛口中说出来的,哪怕他是有意在恐吓张简,张简也不敢冒这个险。
“胡欢——”张简在电光火石间做了决定,他飞速地跑回仓库,语气急切地吩咐道:“拿我的手机联系上面的人,叫他们通知这附近的人暂时撤离——就说……就说检测到了地震!”
他说话的功夫,刑应烛已经一把揽住了盛钊的腰,就地足尖一点,仗着没人看见,大咧咧地“飞”了一段。
盛钊在龙虎山体验过了一回高空急坠服务项目,现下也不怎么怕,环住刑应烛肩膀瞥了一眼身下飞掠而过的草木山头,担忧道:“真的要出事儿?”
“你知道为什么么?”刑应烛反问道。
盛钊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开玩笑,他到现在为止任务进度还是零,所知道的消息恐怕还没有那个研究员多,他能知道什么。
刑应烛带他掠过山水,来到奔涌向前的江水之上。
瞿塘峡地势险峻,多的是没开发的山野林地,刑应烛将盛钊放在一处悬崖上,然后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向前走了两步。
他脚下的碎石扑簌簌地落下去,然后消失在高高的空中,一点声响也没留下。
“盛小刀,你还记得申城地下河里掏出来的半截锁链吗?”刑应烛问。
“记得啊。”盛钊说:“怎么了?”
“那条锁链上的阵法不足以缚住一条有身躯的蛟龙,我们后来去苏州问沉午时,他说……”刑应烛略顿了顿,低声道:“他说,这么多年来,地下一直有一张‘网’,网着那些东西安安分分,不出来作妖。”
盛钊最开始还听得云里雾里,可等到刑应烛说完,他脑子里蓦地出现了一个近乎荒唐的念头。
——当初在龙虎山溯源镜前,那条其貌不扬的金锁链,碰瓷一样地将“来历”的金线绕在了刑应烛腕子上。
“你不会是想说……”盛钊吞了口唾沫,低声道:“你的骸骨就……就是……”
就是那张网吧。
刑应烛极冷地笑了一声,默认了。
盛钊心里直呼好家伙,心说他可算知道刑老板这一身冰碴子似的Yin火是从哪来的了。
他老人家本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