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报恩就滚去报。”刑应烛简单粗暴地说:“他可以抹账,你也可以不接受。”
胡欢:“……”
没见过世面的年轻幼崽愣住了,只觉得这种“强买强卖”的手段从刑应烛嘴里说出来,颇带了几分凶狠气。
“我懒得跟龙虎山多打交道,你要是跟准天师还有什么不清不楚没完没了的交缠没解决,那就别回来了。”刑应烛语气冷冷地说:“省得给我找麻烦。”
这话听起来就太不讲情面了,胡欢被刑应烛吓愣了,第一反应是继张简之后,刑应烛也不要他了。
盛钊也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他脑内的“刑应烛语言翻译器”就自动启动,转瞬间把这句话翻译成了友善一些的正常社交语言。
“他说让你去找张简,等哄好了他再回家。”盛钊惊喜地推了胡欢一把,说道:“应烛的意思是不计较你的门禁了——你还不去当面找他道歉!反正龙虎山又不收狐妖!”
胡欢被盛钊推了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地站稳了,第一眼先去看了刑应烛的表情。
刑老板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垂着眼睛把手机揣进兜里,借着袖口的遮掩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手腕上那个丑了吧唧的蝴蝶结。
胡欢属于狐族的机敏终于上了线,机灵了一瞬,shi漉漉的眼睛顿时一亮,感激涕零地看了刑应烛一眼,一边说着“谢谢大佬”一边慌不择路地冲出了店门——还差点撞到烧烤店门口的灯箱上。
盛钊托着下巴目送他远去,笑得停不下来。
“捡了个乐子?”刑应烛凉丝丝地问。
盛钊:“……”
坏菜了,只顾着笑话胡欢,忘了这尊煞神了。
“没有。”盛钊一秒变正经,连忙说:“我是在得意而已。”
刑应烛付了账,从桌后站起来,,随口问道:“得意什么?”
“得意你宠我呀。”盛钊绕过来扶住他,笑眯眯地说:“很给我面子,很好说话,超棒。”
盛钊说着,狗腿地给刑应烛掀了一下门帘,让他老人家先一步出了门。
刑应烛回头看了他一眼,屈指弹了他个脑瓜崩,说道:“你就这点出息。”
“人生在世不如意。”盛钊摇头晃脑地说:“容易满足一点,日子也过得轻松。”
刑应烛也不知道说他心大还是什么,只能一笑代之。
“不过话说回来,胡欢也是够糊涂的,报恩还能报错人。”盛钊叹了口气,感慨结束后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猛地回过头来,眼睛晶亮地看着刑应烛,问道:“哎……别说,有没有可能咱俩前世也见过,你也认错人了?”
盛钊眼睛贼亮,面露期待,看起来非常想来个再续前缘,可惜刑应烛一开口就打破了他的浪漫幻想。
“你当我是胡欢那种毛都没长齐的狐狸崽子?”刑应烛反问道。
盛钊:“……”
好像确实,盛钊想,刑老板的雷达敏锐度还是可靠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盛钊惋惜地叹了口气。
“可惜?”刑应烛饶有兴味地说:“早些时候,谁跟我说来着,前世今生没了记忆,有种自己绿自己的感觉——怎么,现在又不觉得了?”
“那不一样啊。”盛钊理直气壮地说:“那我绿别人跟别人绿我,视觉冲击不一样。”
刑应烛:“……”
盛钊是在连饮月那吃错了什么药么,刑应烛费解地想:还是那夜闯寡妇门的事儿给他打通了什么任督二脉,现在居然说起这种话题来脸皮比他还厚。
“盛小刀。”刑应烛缓缓开口道。
“什么?”盛钊问。
“我改明儿应该买两本男德给你看看。”刑应烛幽幽地说。
盛钊:“……”
盛钊震惊地看着刑应烛,仿佛看见了新世界的大陆板块,愣没想到他老人家可以倒打一耙到这个地步。
男德俩字居然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没天理了!
然而盛钊敢怒不敢言,再多说两句,凭刑老板那个脸皮,恐怕就会就地倚在他身上,然后身体力行地表示一下“你气得我伤口疼”。
生病的人最大,盛钊实在不敢惹他。
他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溜溜达达地回了酒店,末了还在楼下超市买了两根烤肠分着吃了。
刑老板出去转悠了一圈,有些Jing神不济,进了屋就脱掉外套躺回床上闭目养神,盛钊叼着半截冰棍,把桌上乱七八糟的浴巾毛巾什么的收起来,准备明天交给酒店换新的,顺便把散落的衣服挨件收好。
毕竟刑应烛人已经醒了,凭他老人家的个性,恐怕不愿意在外面多留太久。等到他身体稍微好一点,能长时间挪动了,八成就要动身回家去养伤了。
盛钊琢磨了一下,把那根短笛留在了外面,没塞进行李箱里。
等他里里外外地收拾好了,洗漱完毕躺回床上时,刑应烛已经又睡着了。
盛钊借着床头灯看了他一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