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痕表情未变,扫了一眼玉扳指,说:“不教文家人。”
文乐:“......”干嘛鸭!
盖上玉玺,周崇手紧紧攥着那圣旨,像是握着心爱之人的手一般,生怕捏碎了去。
严舟掀开衣摆,乖顺地跪在地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乐见状,挠了挠下巴,也随着跪了下去。
一时间,长生殿内除去文帝以外,稀稀拉拉跪了许多人。
周崇心中大震,每个人在他面前,似乎都只有一个背影可以看。
这就是皇帝吗?
享众人之敬仰。
“尚未登基,皇上名号还是免了。”周崇伸手一扶,将严舟扶了起来,道,“不过第一条口谕倒是可以先说了。严舟,免九拜之礼。”
相伴一生之人,怎能将对方的尊严踩在脚下。
严舟眼神微闪,笑着攥紧了周崇的手。
右丞在朝堂之上站得脚都快断了,时不时悄悄挪动一下步子。
皇宫内局势在变,右丞当然知晓,却以为是太子和二皇子在争相斗法,心中恐慌,若是太子继位,只怕自己身为二皇子的权臣,立刻会被找了由头丢出宫外。
抄家都是小事,若是让人抓着小辫子,只怕九族都没了。
右丞想及于此,偷摸着侧身看了看张烈。
张烈一点表情都没,面容肃穆,手中握着的玉牌。到底是年轻人,比他们这些半截骨头入了土的要耐收拾一些。
张烈不愿为张氏一族出力,右丞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冷静自持。
早些日子,他与张烈在朝堂之外相见,张烈看了他一眼,似乎瞧出了他的恐慌担忧,只笑道:“还不知右丞大人,也能有如此心神不宁的表情。我道只有那些没有家族势力,半分底气都无的普通学子才有呢。”
右丞被这话一噎,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这张烈时不时就要刺他那么一句,一日不提,他还怪不习惯的。
有了他这番打岔,右丞反倒心思平静了些,千万分遮掩,不能让张烈瞧出自己心中有惧意的模样。
有了轻微的脚步声,大臣们瞪大了眼望向那头,见领头的太监将珠帘拨开,露出身后的人来。
大臣们面面相觑,在太子和二皇子身上下注,谁能猜到竟是让那远在陆洲的老九得了势?!
圣旨宣读,何蕴声音清冽,在寂静的朝堂之上,声音传了老远。
一位太子犬牙不可置信地看上去,大骂:“不可能,定是你这贼子想方设法威胁了皇上,皇上呢?我们要见皇上?!”
哪怕不是太子,也应当是二皇子,为何偏偏是武帝的种继位,定是有不可告人的事儿!
他话一说,惹得朝堂之上轩然大波,要求见皇上的声音越来越大。
“你叫魂呢?”文帝掀开竹帘,由傅骁玉扶着大骂,“平日不见尔等如此忠心,这时候倒来跟朕装大尾巴狼。”
文帝余威仍在,臣子们被骂得连连跪下告罪。
傅骁玉给了周崇一个眼神,扶着文帝去休息。
好说歹说,这位现在可是太上皇,谁人也不能看轻了他。
周崇掀起衣摆,当着众人的面,坐在那龙椅之上,轻声说:“嘶——低了些。”
也和该他是武帝的种,比那文帝高出一整个脑袋去。
严舟掩住嘴角的笑意,说:“登基大典,万物都换新的,殿下先忍忍。”
也是,自己登基大典一过,可就是皇帝了,用啥也不能将就了去。
周崇心中压砸了多年的石头尽数消散,挑着眉看满朝的臣子,道:“让位书也看了,太上皇想见也见了,还有何事?”
言官是个老学究,胡子快耷拉到胸前了,拄着拐杖跪下,说道:“二皇子还在,如何能让你继位,血统不纯!血统不纯啊!”
血统不纯。
是将周崇是武帝之子的事情,摆在台面上说了。
周崇不接话茬,笑道:“二哥亲娘乃是波斯血统,您觉着他血统纯到哪儿去了?”
言官气急,道:“伶牙俐齿,老臣就是撞死在这朝堂之上,也不会让你周崇继位!我以我血祭高祖!”
周崇就这么托着腮帮子看底下大乱,臣子们拦的拦、抱的抱,生怕这年过古稀的老臣真就折在这朝堂之上了。
“拦着作甚?”周崇问。
这话说得,朝堂之上无人理会意思,倒是右丞这墙头草懂了,连忙朝后退去,离开那多事之地。
有了右丞的榜样,大臣们后知后觉也理会了意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理会那哭闹不止的言官,退到了自己的位置。
周崇却并不打算放过言官,喊道:“文乐,替本王全了他的忠心。”
站在边上的文乐应声,挤开一堆大臣,在那言官惊恐声之下,抓住了他的后领,就要往那墙上撞。
那言官怕极,却又下不来台,只得软了身子装晕,紧紧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