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有别,傅骁玉看着那耷拉的脑袋,也没伸手安抚,只看了她一眼,说道:“臣会观相,殿下眉眼分明,唇口颜色红润,乃是吉象,绝不会嫁到远方。”
小十六仰头看他,说:“夫子还会观相?”
“臣任祭酒一职,时常与观星者闲聊,说着说着便会了。”
“我不信。”小十六瘪嘴,“若你真能算出来,可算到父皇让你与一男子成婚?”
若桦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一眼那传说中君子有仇现场就报的傅祭酒,悄悄用手扯了扯小十六的袖子。
傅骁玉没生气,笑笑说:“臣不一样。臣与少将军情比金坚,为了不亏待这份感情,才求得皇上赐婚,得一好名。”
小十六眨巴眨巴眼睛,说:“你真与少将军情比金坚?不是迫于无奈?”
若是平日,傅骁玉定会乱说一堆话来佐证,瞧见小十六那澄澈的眼睛,什么华丽的词藻都都说不出来,最终也只是点点头。
“是,臣爱慕他,远胜一切。”
杨擎早已娶妻生子,文乐顾忌镇国府的身份,还从未上门拜访过。难得上一次门,还是要做些大事。
翻过院墙,文乐一踩到实地,就让面前的女人吓了一跳。
那女人用布带子绑起衣袖,将衣服晾晒在院中。旁边的小娃手里拿着拨浪鼓,像个小风筝似的满处跑。
文乐有些别扭地看了那女人一眼,低声道:“嫂、嫂子好。”
杨氏笑笑,说:“少将军,久仰。”
进了屋内,小娃坐在桌子腿边上,仰着脑袋去打量这个进屋的叔叔。
文乐不敢乱动,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也盯着那小娃看,道:“你几岁了?”
小娃说话不清楚,支支吾吾半天,文乐也没听明白。
杨氏换了一套衣服出来,手里端着一壶热茶,说:“关儿两岁了,刚学说话的年纪呢。请用茶。”
文乐赶紧接过,刚烧开的水,烫得他龇牙咧嘴的,把那小娃逗得直乐。
三人就这么不尴不尬地坐着,文乐向来不熟悉与女儿家接触,上一个让他这么无所适从的还是那宜安公主燕真。
寻常女子常居闺阁,从不出门。而面前这个杨氏,文乐倒是知晓,从与杨擎一同去过各种地方随军。军营里头有不少人钦佩她,巾帼不让须眉。
杨氏见文乐始终不说话,笑着搭腔,说:“夫君常与我说起那边关的日子,不知养父可好?”
养父便是那个养大杨擎的伙夫,文乐刚从边关回来,自是知晓,答道:“挺好的,惦记杨擎,老是开玩笑说他不孝,金林美酒众多,也不给他寄上一壶两壶回去。”
杨氏无奈地摇摇头,道:“养父身子不好,酒水不能多喝,可惜他不愿离开边关,不然夫君早就......”
话到嘴边,杨氏没说完,笑笑抱起关儿,说道:“听夫君说,少将军也有一养子?”
“义子,早已入了族谱。”文乐说着,想起靳允的模样,道,“小孩儿心思重,惦记靳家苦楚,却又不忍惹老夫人不高兴。我便做主,只替他加了文姓,待他及冠之后,去徐州再寻寻有无亲人,替他取字。”
杨氏叹息,道:“少将军良善。”
“为人父母,当时如此。”听到杨氏轻笑,惹来文乐不解,挠挠脑袋,问,“我可说错了?”
杨氏摆摆手,说:“不是,只是夫君只说从前的事儿,我老觉得少将军还是他口中那个爱惹事儿的小霸王,倒是没想到,见的第一面,竟与少将军聊这些家中琐事。”
“家宅内院,需要人解决的事儿便不是琐事。”文乐说着。
杨氏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文乐,勾着唇想着,杨擎日日与自己念叨少将军如何如何,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到了下午,杨擎才迟迟归来。
文乐一见他便道了歉,说:“身份特殊,不能常在外头转悠,只得入内院休整,兄弟勿怪。”
他这般直接清楚,当着杨氏的面,把话说得十分通透,倒惹得杨擎在那儿不住地笑,对着自己妻子挤眼睛。
我没说错吧,这少将军,一等一的守礼。
说完话后,文乐与杨擎坐在内屋商讨,说:“宫中情况不稳,拖一日便是一日的危险。二皇子那处我已前去走过一趟,金吾卫虽在他手,他却不愿担上夺位的罪名,把所有事儿甩给九殿下。”
杨擎瞪大眼,说:“他这般糊涂?”
“倒也不是,皇家人最顾忌名声。他对夺位没有兴趣,现在还掺着这浑水里头,也无非是与今上的父子情尚未消失殆尽,他与九殿下没什么联系,自然也不愿意参与到九殿下的夺位进程中去。不过二皇子说可以让金吾卫维稳,有他作保,金林起码不会大乱,尽量将事情归置到前朝之中,快速结束。”
杨擎皱眉,问:“少将军可有计划?”
两人正商讨着,杨氏听到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个男娃,说:“夫人好,我乃礼部尚书张烈义子张无虞,义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