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怎么过来的。我一直以为你跟戎跃在一起,你也不解释,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不好受……”
“每次看见你们在一起我都在想,不要紧,你幸福就行。但我也是个人啊,我也有感觉,我也会失眠,会喘不过气。”
“现在你告诉我其实你一直是在骗我,你们根本就没有关系,你还跟我吵……”他低头拿袖子胡乱蹭了把脸,“我没说我不高兴,我高兴,可我就是……”
越说他的声音就越哽咽,后来根本克制不住,干脆低头拿手臂死死挡住脸。
贺峤心脏一阵阵紧缩。
方邵扬头埋得很深,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地面shi了。他遇见困难、遭受不幸总是咬牙克服、忍耐,与天较劲,与人较劲,牙齿咬碎也不轻易低头,所以他流眼泪才让人格外心疼。
贺峤手足无措地过去,两只手环抱住他的肩膀,感觉怀里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一瞬间,什么输赢都不想争了。
“是我不对……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想多争取一些时间,等考虑清楚之后再做决——”
话音未落就被方邵扬猛地转身抱住,力气大得差点让他后仰倒地。两条胳膊箍着他,胸压着胸,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长久监禁后终于刑满释放,解脱化成低哑的呜咽从方邵扬喉咙里跑出来,即使死咬牙关也没有全部忍住。贺峤就那么任他抱着,感觉肩膀慢慢地shi了一小片,只好轻轻拍打他的背,“好了,话说开了就好了,不生气了。”
方邵扬用力点头,攥拳的手一点没松。
夜色很温柔。
风格外透。
许久,怀抱中的身体才渐渐平息。两人回到车上,默契地没有提回家的事,只是坐在轿车后排静默不语。
车里有点闷,贺峤坐得腿下都出汗发chao了,不过还是没有挪位置。方邵扬起初是窝在后座的,后来坐累了,他把外套脱了,身体一蜷,侧躺到贺峤腿上,脸朝前。
他还是有点无Jing打采的。
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摸到他前额的汗,摸到他又硬又shi的短发。
“热吗?”贺峤抿唇。
他闷着,点了点头:“后背全是汗,不太舒服。”
“要不要开空调?”
他没回答,但头在腿上埋得更深,显然是不想放人去开空调。
贺峤只好抽出两张手帕纸,右手从他背后的衬衫伸进去。里面热烘烘的像火炉一样,很快手帕纸就浸shi了。与此同时,贺峤空下来的左手捏着他的颈,大拇指轻轻摩挲他脊椎中间的那条凹陷,反复好几遍。
时间突然过得很慢。
擦完,贺峤微微俯身,伏在他耳边问:“脖子后面要擦吗?”
方邵扬把头转过来,直勾勾盯着。
“嗯?擦吗?”
下一秒方邵扬抬头,毫不拖泥带水地亲了贺峤一口:“你用嘴擦。”
他声音沙哑,说话的时候胸腔在微微震动,连带着贺峤的腿也在震。
贺峤唇面微shi,抿了抿,咸的,没做声。手从下面托着方邵扬的脖子,觉得指缝间都是汗,手心攥的那团纸巾已经能拧出水。
“用嘴擦。”方邵扬又重复。
“……”
“用——”
贺峤捂住他的嘴:“脏不脏。”
方邵扬张嘴哈气,把他手掌心烫得一缩,然后立刻拿开亲上去,力度大到把他嘴唇都压疼了。
狭窄拥挤的真皮后座,皮料的味道混杂着汗味、荷尔蒙的气味,还有之前淋在衣服上的那些酒Jing,氧气变得格外稀薄。
贺峤这回再也没躲了。不仅没躲,他还把头微微地勾下去,下巴低着,昏暗的光线中伸出右手食指,缓慢描绘方邵扬嘴唇的轮廓,动作轻得近乎虔诚。
方邵扬眼里冒火,猝不及防张嘴,扑上去一口咬住他的指头。贺峤轻微地嘶了声,抽出来看见指关节一圈牙印,俯身在他右肩还了一口:“你敢咬我。”
肩膀酥麻,耳根发痒。
方邵扬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揽下他的脖子,如饥似渴地吻在一起,“真要命……”
这个吻来得太迟太迟,这是直到这一刻贺峤才意识到的。嘴唇被反复地粗暴蹂躏,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应该,反而像是终于等到了这一刻,身心都舒服得打卷,指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无尽的喘息中他尽最大努力俯身,感觉自己成了块柔软的布,揉碎在一个人的手掌心里,皮肤chaoshi发皱。方邵扬起初还在尽力克制,后来就不管不顾了,五根手指插进他发间,从轻轻摩挲到重重摩擦,最后是失神地揪拽,疼痛让占有感格外真实。
贺峤的身体是软的,头发也是软的,连汗都很好闻。方邵扬一边揉一边嗅,记忆闪回到瑞士那一次,贺峤的味道直扑进五脏六腑,安营扎寨后想忘都忘不掉,分开的日子每每想起都让他热血沸腾。
“我听你开会讲话都能有反应,”他粗喘着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