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头怎么了。”
前两天打高尔夫的时候嗑了一下,所以方怀业后脑勺上有块纱布。他漫不经心地摸了摸:“不小心磕的。”
一进宴会厅,远远就看见次主桌有几个人围着方邵扬敬酒,shirley和和气气地笑着帮他挡。贺峤听见身旁的方怀业冷嗤了一声,便转身平淡地问:“你坐哪,跟他一桌?”
方怀业抬抬下巴:“主桌,位置给你们留好了。”
但主桌空着四个座。
“除了我们还有谁?”
“旷行的王董,”方怀业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临时有事不来了,想必是怕见到我心虚。”
贺峤默不作声地坐下。余光里方邵扬似乎往这边看了几眼,不过身边许多人簇拥着,把他们俩的视线完全隔开了。
“怀业啊,你爸爸最近身体怎么样?”每次通话方永祥都说自己好多了,但又迟迟不能出院,贺立先难免挂心老友。
“多谢伯父关心,爸爸最近身体有些起色,比上个月强得多。”
“那就好,那就好。”
“伯父,”方怀业三句话不离自己此行的目的,“上次跟您说的事您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贺立先不知是健忘还是装傻。
“选新任董事长的事。”
听到这里,贺峤转开了头。
他的确不想插手荣信的事,但对于谁才是更适合坐上那个位置的人,他心里有自己的判断,只是没有立场去说。
坐了一会儿,他决定出去抽根烟透口气。
这间jw的设计是典型的西式风格,四四方方,两座双子塔之间隔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喷泉,酒店跟公寓、庭院花园之间以敞篷电车接驳。
他挑了辆四人座的车,耳朵听着鸟叫蝉鸣,眼睛不自觉地瞥向路旁。
月明星稀,Jing心育护的木荷高大葳蕤,并次栽种的马蹄莲错落有致,白色心形叶片托着淡黄色的蕊。
视线轻轻掠过,然后却忽然滞住。
那是……
“停一下。”
电瓶车慢慢刹停。半晌没等到下一步指示,司机回头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一片小花园。
花园中面对面站着一男一女,离得远看不清长相,只能看见女子满身琳琅Jing致,耳垂上的珠宝吊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男人身材高大,肩宽背挺,额前几缕头发被风吹散了。
是方邵扬跟王可彧。
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王可彧拿着手里的包往方邵扬肩上狠狠地砸,发泄完脾气后又背过身去捧紧脸,方邵扬一碰她,手就被她挥开。
贺峤抿紧唇。
方邵扬不是在酒会现场吗,什么时候出来的,被王可彧叫出来的?
看来他们的感情的确是很好,否则以方邵扬的个性绝不会容忍她这么闹。别人不知道他却知道,方邵扬是最没有耐心哄人的,三句话不合意转身就走。
眼前的这一幕令他莫名其妙想到一句老话: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他心里忽地怅然若失。
—
“方邵扬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走还是不走?”
“我说了再给我三个月时间,等这边的事办完我自然会走。”
王可彧气得眼眶通红,手包拼命往他肩上砸:“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方邵扬岿然不动:“方怀业不会拿我怎么样。”
“找人开车撞你还叫不会拿你怎么样?”两道滚烫的眼泪从脸上唰地流下来,“这回是腿,下回就是你的命了。你要干什么我不管,可你的命是我救的,我救回来就是我的,我不准你继续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他是我大哥,撞我只是警告我。”
“说这话你自己信吗?”她音量蓦地拔高,“我相信你不会对他怎么样,但他对你念过一点手足之情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方邵扬。”
“行了,我自己的事自己心里有数。”
“方邵扬你过河拆桥!”
王可彧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的妆全花了。
“我救你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只要你能做到,让你做什么都可以。现在我让你放弃贺峤赶紧出国你做不到?”
不管她如何生气着急,方邵扬就如同一块顽石,始终沉默不语。
王可彧骂他骂得没错,这种时候顾念手足之情就是愚蠢。可事实是方邵扬还没狠到那种地步,他的坏是有底线的。
他自己心里明白,就算有一天荣信真的到手他也不会毁了它,更不会拿方家怎么样。他希望其他人正视自己,但那不意味着他已经丧心病狂到不择手段。他有他自己的打算,别人怎么说他不会去理,更不会改变心里的想法跟步调。
见他摆明了不愿意再跟自己聊下去,王可彧从包里掏出什么东西扔到他身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邵扬从地上捡起来,是包戒烟糖,他唯一能接受的那种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