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骗他你就不杀我了?你敢说从来没想过杀我?”简轻语也跟着冷笑。
“我想过又如何?我杀你了吗?”季阳愤怒。
简轻语气恼:“现在不就在杀?!”
“你若不骗大人,我又怎会杀你!”
季阳说完,两个人似乎都意识到了这场对话又荒唐又无用,跟眼前一个追杀一个被追杀的场景极为不相适,于是同时沉默了。
不拌嘴了,也就意味着闹笑话似的追逐,彻底成为了一场谋杀。
简轻语虽然拼了命地逃,可当感觉到季阳离自己越来越近时,还是生出了严重的恐慌,以至于心神愈发不稳,在踩到一颗石子后直接摔了出去,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撕拉——
膝盖处的衣裙似乎破了,简轻语疼得眼前一黑,慌慌张张地一转身,绣春刀的刀尖便对上了她的鼻尖,只差一寸,她的脸就都毁了。
“……你真要杀我?就这么不念旧情?”简轻语声音都颤了。
季阳面无表情:“你当初背叛我们时,可曾念过旧情?”
“我只是想回自己家,所以给你们用了些蒙汗药,怎就谈得上背叛了?”简轻语不服气。
季阳黑了脸:“蒙汗药?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哪家的蒙汗药吃完会恶心盗汗五脏受损?若非我们强撑一口气找太医医治,怕是就死在京都城外了!简喃喃,你当真心狠,竟然为了灭口,连大人都敢杀……”
“什么杀不杀的?我真的只是下了蒙汗药。”简轻语一脸不解。那蒙汗药还是她亲手所制,不可能出问题,莫非是锦衣卫的仇敌,借机往药里加了什么东西?
不等她想通,就看到鼻子前的刀尖动了一下,她心里顿时一惊,想也不想道:“你真不能杀我!”
季阳却不肯再听她废话:“受死……”
“我有了身孕,陆远的!你要敢杀我他绝不放过你!”简轻语吓得闭眼抱头,用尽全身力气吼了一声。
吼完,整个南山寺似乎都静了下来。
……所以是奏效了?不是,季阳好歹也是见多识广的锦衣卫,且在锦衣卫中官职都算是高的,怎么这般不像话的谎言也信?简轻语愈发疑惑,半晌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缝,去看季阳的反应。
只见他一脸僵硬,甚至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身后。
身后?
简轻语顿了一下,一脸不解地回头,只见身后陆远陆大人鲜衣怒马,正在院门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
第19章 (不讲理)
如今这个情景好也不好,好的是陆远来了,她的小命算是能保住了,不好的是她刚才吼那一嗓子,除非陆远聋了,否则不可能听不到。
简轻语怔怔地和骏马之上的陆远对视半晌,突然眼圈一红朝他跑去:“大人!”
陆远先是看到她身上的血,眼神倏然冷峻,接着看出血滴痕迹是溅上的,才缓缓松开握紧的缰绳,然后便注意到她磨破的衣裙。
陆远冷着脸翻身下马,未等站稳,仿佛混合了莲和牡丹的淡淡药香便扑了过来,直直躲到了他的身后。
简轻语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他的胳膊,惊魂不定地求救:“陆大人救我……”
陆远垂眸看向她的手指,简轻语顿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见手指上破了几处皮,渗出的血和灰尘混在一起,看起来脏脏的,与他干净的锦袍形成鲜明的对比。
简轻语默默放开他,半晌讪讪一笑:“没、没弄脏。”
陆远周身气压一低,直直看向还提着刀的季阳。季阳表情僵了僵,最后有些垂头丧气地跪了下去:“大人。”
“回去之后,领三十军棍,面壁思过十日。”陆远淡漠开口。
季阳抿了抿唇,低着头应了一声:“是,”说完顿了一下,“若无别的吩咐,卑职先去与李桓会合。”
说罢见陆远没有反对,便起身将刀收进鞘中,低着头往院外走,从陆远身侧经过时,还不忘恨恨地看了简轻语一眼。
简轻语默默别开脸,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季阳冷笑一声,大步离开了。
季阳一走,院子里就只剩下简轻语和陆远,以及地上一具凉透了的和尚尸体。简轻语偷偷瞄了眼尸体下已经凝固的大片血迹,胃里突然涌出一阵恶心,她‘唔’地干呕两声,未等直起腰,一块干净的方帕便递了过来。
“谢、谢谢。”简轻语受宠若惊地接过。
“不必,”陆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毕竟有了身孕。”
简轻语僵了僵,半晌有些尴尬地开口:“我……我刚才也是无奈之举,并非有意编排大人,还请大人见谅。”
幸好重逢之后当着他的面来了一次葵水,之后自己被‘虫’咬了时,身上也没做到最后一步的感觉,否则真是说不清了。
简轻语咬住下唇,小心地看了陆远一眼,犹豫片刻后缓缓开口:“大人,我现下好好的,也没受什么伤,您要不……就别罚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