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房间内,周围不知为何异常晦暗。
电话铃声响起。我感觉有点怪异,好像在哪也遇过相似场景…?但仍接起了电话。
接通後被告知的讯息惊得只能呆立原地无法做出其他反应。
「…重伤…?!」
…怎麽会…上一轮那时不是只有街头火拼的程度吗…?!有我设计的那些黑科技武器跟装备,也不可能会造成这麽严重的结果啊?!
……嗯?这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
这感觉转瞬即逝。
我甩了甩头,还是冲出门了。
到了现场,安琪姐跑过来告知重伤者有十多名,目前已经前往神盾大楼的时候,我已经面无血色,脑内只回响着嗡嗡的耳鸣声。
「…治疗舱…只有两台…」我嘴唇颤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
安琪姐听到後同样脸色惨白,我们两人都知道这代表什麽结果。
「…我…我先去神盾大楼,看有什麽方法可以补救…」
没办法,不可能,治疗舱太少,重伤的人太多,必定没办法全部都救到…
那…放弃救谁…?谁该被放弃…??
加速骑着重机在路上奔驰,这些念头一直在我脑中打转,却没有人能给我一个正确答案…
来到神盾大楼,当日执勤的研究组成员听到重伤人数後也个个面如金纸,大家都知道,可能有好几个人…甚至更多的人没办法得救…
只能祈求命运的垂怜了。
神盾驻诊医师拉着简易病床冲过来时,伤势最严重的两个人都进了治疗舱,其他人则是暂且用能量增幅到极限的便携治疗仪吊着性命。
我走到何汉离躺着的简易病床旁,手指颤抖地轻轻碰触他那被绷带包紮过,却依然浸满鲜血的手臂,连一丁点的力量都不敢施加,只是像蜻蜓点水般地触碰。
「…汉离…」我轻唤。
他艰难地睁开眼,脸上被碎片刮去了一大片的血rou,身上有多处被瓦砾穿刺割裂击打出的伤口。虽然已经紧急用绷带包紮过了,便携治疗仪对这种伤势完全不够力,伤口依然不断渗出鲜血。
「…抱歉…我太…大意…了…难得……你…帮我…们……弄了…这麽…好的…装…备……」
「…你别说话…保留体力…」
眼前场景像透过厚厚水雾似的模糊不清,原来是我的眼泪流个不停完全止不住,一颗颗砸落在他的伤口上。但他的伤早已严重到根本感觉不出来泪水内含的盐分造成的刺激痛楚了。
「…我没…事…的……别哭……」
「好…我…不哭…」我胡乱擦掉从眼眶不停掉落的眼泪,却怎麽也擦不乾。
旁边的便携治疗仪不断发出警告语音:『生命徵兆减弱,建议改用全身治疗舱。』
『生命徵兆持续减弱,建议尽速改用全身治疗舱。』
『生命徵兆已进入危急状态,建议马上改用全身治疗舱。』
………
我差点忍不住对着冰冷的电子音大吼:我当然知道要换全身治疗舱!!但根本没有多余的舱位啊!!
而旁边却已经陆续出现了其他便携治疗仪的电子语音,像死神一样冰冷地宣判:『已无生命表徵,请节哀顺变。』
『已无生命表徵,请节哀顺变。』
『已无生命表徵,请节哀顺变。』
『已无生命表徵,请节哀顺变。』
………
然後,死神的脚步也向这处靠近了。
「…刘璃…抱歉…我…可能…无法…再…陪你…了……忘了…我…吧………」
『已无生命表徵,请节哀顺变。』
「不————!!!」我发出凄厉的声音尖叫出口。
**********
「不————!!!」
我被自己的尖叫惊醒,右手向前伸直像是要抓住什麽重要的东西,而脸上已经爬满了泪痕。
花了大概一分钟,我才认清自己正躺在自家二楼的那张大床上。
现在到底是什麽状况?我在哪个时间点?那个任务开始了?结束了?有人受伤?治好了没?
我呆坐在床铺中央,一大堆问题如乱麻在脑中纠结着,但没人能给予解答。
环顾有点黑暗的房间,第一次觉得这房子居然空旷地让人感到恐惧…我双手交错环抱着肩膀,不知为何身体的颤抖一直停不下来。
过了许久,我终於想起能拨打那个电话来确认目前状况,但却又害怕万一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结果…
踌躇许久,我才鼓起勇气拨打了那个电话。
等待接通的铃声不断持续地响着,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掐住,越捏越紧,肩上有股无形的重量,也越来越沉重,彷佛要将自己全身骨头都压碎…
就在快喘不过气,脑袋发白要晕过去时,电话终於被接通了。
『……呼啊…小琉璃?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