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宫清没有睁开眼,他只是这样小声的嘟囔了一下,然后环住程千钧的手,几乎只剩下气音。
??“你陪我一百年,好不好?”
??语气很卑微,这也是他唯一的愿望。
??程千钧很久没有回话。
??久到南宫清差点睡着,刚鼓起的一点微末的勇气要消失,当做只是一场梦时,脸颊忽然被程千钧轻柔地亲了一下,一声‘好’伴着他迷糊入睡。
??南宫清做了个好梦。
??再醒来时,风雪已停。
??南宫清睁眼,他睡在自己的房间里,若不是身后有人,腰腿酸软,他都要以为昨夜是梦,他扶着床柱小心翼翼爬下床,按住自己的腰。
??回头看去,程千钧睡得正沉,睡颜俊美,少了几分冷淡,多了几分慵懒,看去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微敞的衣襟下还带着几道暧昧红痕。
??南宫清红了脸,目光闪躲着一穿上衣服扶着腰跑出门。
??为了验证这不是梦,分明眼前已经有一了那么多证明,南宫清出了门后,还是跑到了楼上,程千钧原本的房间去,打开门,却是惊呆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些被弄脏的被褥衣衫,全都不见了。
??南宫清愣愣站在门前,完全不知道程千钧把那些东西收去哪里了。
??收完就算了,还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只徒留光秃秃的床板。
??程千钧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推门出来,在大厅找到了南宫清。
??大厅里一门窗洞开,窗外一片雪色,压得门前海棠枝头都弯了。
??南宫清裹着狐皮大氅,捧着茶杯坐在茶几边看着一雪景,却垫了一个厚厚的坐垫。程千钧走过去,南宫清看他一眼,很快就躲开,脸颊微红。程千钧便在他身旁坐下,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清冷眼眸直勾勾看着一他。
??南宫清默不作声倒了一杯温茶,递到程千钧手边。
??程千钧抿了一口,果然是甜的。
??南宫清磨磨蹭蹭喝完手里一的茶,目光终于不是鬼祟地偷看程千钧,而是光明正大地看着一他,看他如今人如谪仙,半点不见昨夜的凶狠。
??程千钧放下茶杯,沉默与他对视。
??程千钧从来都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不善言辞,面上神一情更是密不透风,难以让人猜到他想做什么,每一个破格的举动总是难免叫人多想。
??于是南宫清看了一会一儿没看出来异样,便闷闷地低下头。
??“在想什么?”程千钧难得主动地问。
??在很久以前,和南宫清还是好友的时候,他也会一这样问。
??“现在已是腊月,过不了几日,就是人间的新年,往年这个时候,山上总是要热热闹闹的聚一聚的。”南宫清道:“可是今年岭儿不在。”
??程千钧静静等待后话,若是细看,能发现他眼底的温柔和耐心。
??南宫清便道:“往年这个时候,我都会给岭儿裁制新衣。”
??程千钧道:“妖主还在灵山宗。”
??南宫清点头,满目希冀看他,“那,我给你做一件新衣吧。”
??程千钧眸光一怔,看着一他道:“我不是小孩子。”话虽如此,可指腹却在紧张地摩挲这手中茶杯。
??约莫是天道听见了程千钧的心声。
??南宫清道:“是法衣,我顺道炼器。”
??程千钧没花太多时间,就点了头。
??南宫清嘴角遏制不住欣喜,在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号软尺,起身说:“那我给你量身。”可起身不到一半,就因为腰疼又险些跌了回去。
??中途一只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半扶进怀中,又暖又硬的怀抱。
??南宫清抬头看向程千钧,程千钧比他高了快一个头,他只能仰望程千钧,不论是多年前还是多年后。
??程千钧扶住他说:“就这样量。”
??南宫清有一些不好意思,却也听话拉着一软尺给他量身。
??从肩膀到双臂,量完下来,免不得要在他身上磨蹭许久。
??终于量好了之后,南宫清站起身,却又突然跌入了程千钧宽阔结实的怀里一,隔了几层衣衫,还能感觉到他硬邦邦的肌rou下心脏跳动的规律。
??罪魁祸首是按在后腰的一只手。
??南宫清仰起头,面露茫然。
??“不累吗?”程千钧问。
??南宫清红着脸抿唇。
??程千钧眼底冷不丁涌出几分不悦,“不是说你很难缠吗?”
??南宫清脸更红了。
??程千钧打横抱起南宫清,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带着一他回房,他很少有一这样冲动的时候,很是出人意料。
??南宫清也没有多言,一直到要被程千钧放回床上,他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