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岭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抿唇一笑,“真好看。”
??白牧遥斜他一眼,“过来,给你梳头。”
??顾雪岭茫然又听话地过去,这时才发现宣陵不在屋里了,也不知去了何处,不过白牧遥很快按住他在铜镜前坐下,手里拿着一只白玉梳。
??顾雪岭道:“我自己来吧。”
??白牧遥赶紧拿开梳子,虎着脸跟他说:“不行,按照人间的习俗,得一让长辈给新婚新人梳头的。”
??“啊?”顾雪岭迷茫,“是这样的吗?”他记得人间只有新娘子才会这样的。他看着镜子里披头散发的自己,毅然提出质疑,“可是我们是妖修啊。”
??“你别管,反正我就得按规矩来。”白牧遥断然道。
??看着镜子里面倒映的握着梳子跃跃欲试的白牧遥,顾雪岭双手撑在矮几上一托腮,由他去了。白牧遥玩够了什么一梳梳到头之类的把戏,才丢开梳子,简单粗暴地给顾雪岭戴上发冠,耗费了不少时间才梳得整整齐齐,所幸顾雪岭天生丽质,并没有太难看。
??顾雪岭有些头疼又不敢说话,等一白牧遥终于放过他时,他摸摸头发,很想跟他说一句扎得好紧,想了想还是算了,抿抿嘴自己揉松了头发。
??白牧遥正好转身去翻东西了,等一他回过头,发现顾雪岭的头发好像有了一点变化,比先前的一丝不苟明显松散了几分,却也更加慵懒柔和了。
??白牧遥不由喃喃道:“妖主真好看。”
??夸赞的话听多了,亲近之人说起时,顾雪岭还是会脸红害羞。
??白牧遥想了想,又一笑道:“还好你嫁的是我们妖族的人,人族多是口蜜腹剑、心思狡诈的负心人,你看你娘,这辈子都没能顺利出嫁。”
??顾雪岭又一动容又一无言,“舅舅,我不是嫁人。”
??“不管。”白牧遥道:“就当你今天是替你娘成亲了。”
??“这那能替……”
??顾雪岭无语凝噎,白牧遥这样的哥哥,母亲一定也对他很无奈的吧?
??白牧遥拍着他肩膀道:“好了,时候到了,出去吧。”
??顾雪岭点头起身。
??白牧遥跟在他身后,看着顾雪岭背影,越看越喜欢,忽地嘴角笑容顿住,捂住心口,一股急剧的痛楚自心口传来,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舅舅?”
??发现白牧遥没有跟上一,顾雪岭回头便见到白牧遥脸色煞白倒在地上,面上的轻松徒然被惊愕取代。
??“舅舅,你怎么了?”顾雪岭急忙冲过去扶起白牧遥。
??白牧遥额头冷汗涔涔,面色难看得一恍如死人,正死死咬着牙,却也不免泄露出几缕难掩的痛楚,他正要开口说话,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顾雪岭,好久不见。”
??语调荡漾,带着几人邪气。
??顾雪岭扶着白牧遥回头,便见窗台上坐着一个白衣少年——失踪依旧的魔子带着虚弱至极的残魂竟来了玄天宗,此刻正靠坐在顾雪岭房间的窗台上,一双细腿晃啊晃,好不自在。
??顾雪岭已然猜到白牧遥是怎么了,他问罗旬:“你对我舅舅做了什么?”
??罗旬笑yinyin道:“虽然我现在很弱,可是你舅舅比我好不了多少呢,我就用我们魔道的秘法给他种了血咒,只要我想,他就会痛不欲生。”
??“你停下来。”顾雪岭艰难稳住声线,咽下到嘴边的怒气,见白牧遥痛到站都站不住,他咬牙道:“你来找我,不是要杀我舅舅吧。”
??“当然不是。”罗旬从窗台上跳下来,指尖弹出一道红光,落入白牧遥手心,白牧遥的面色便在rou眼可见下快速恢复,痛苦也瞬间消失。
??白牧遥喘了口气,分明没力气,却还警惕地拦在顾雪岭面前。
??罗旬见状一笑,歪头朝他身后的顾雪岭呲出尖利的虎牙。
??“他身边无人时,我便能趁虚而入,反正也没人猜到我敢来冒险。这血咒乃是我天魔宗秘法,你很清楚,天魔宗的人已经被除的一干二净,现在除了我,天魔宗无人能解了。”
??顾雪岭握住白牧遥手腕,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拉到身后去,明红的喜服衬着一张玉白的脸,艳丽却又冰冷,眸光一凛,杀气已无声肆虐屋中。
??从未见过顾雪岭这样生气的白牧遥微微怔住。
??罗旬还敢笑嘻嘻地跟他说:“别紧张,我又一不是来杀人的。我可是立过天道誓,不跟你们为敌,也绝不再伤害你半分,我不过是有事相求。”
??顾雪岭面无表情道:“你要做什么?”
??“哎呀,你这个样子跟你那个大护法可真像,难道住在一起久了,也会变成他的模样吗?”罗旬笑道:“不过你还是以前那样好看一点。”
??顾雪岭冷声道:“把我舅舅身上的血咒解开。”
??“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