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伸出手随意的摸了摸墙上的字迹,而当她触碰到刻着字迹的石砖时,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面前的墙壁像是两扇推拉门一样向左右分开,墙壁轰隆作响。
海阳许是听到了声音,打开通讯器问道:“初阳,是你那边的动静吗?”
叶初阳看着眼前出现的一道仅供一人出入的缺口,道:“我们没事。这些墙壁里面还有机关,你小心点。”
法西娅走到缺口边往里看:“黑黢黢的,什么都没有啊。”
叶初阳惧怕黑暗,但是他现在没有江瀛可以依靠,便道:“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
法西娅很听他的话,点点头道:“那你小心点,快点出来。”
叶初阳只身往里走,穿过缺口,里面光线昏暗,他扶着墙壁往里走,伸出手在前面摸索着。地面凹凸不平的地面砖缝里生长着蓬乱的杂草,随着他的脚步轻轻刮sao着他的裤脚,有那么一株虉草蹿升得异常迅猛,顺着他的鞋面爬到脚背,缠住了他的脚。他只顾盯着黑黢黢的深处,没察觉右脚被缠住,往前抬脚时受到一股重力阻拦,整个人往前扑倒,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他心里大骇,连忙拽掉缠住脚背的杂草,在地上摸索自己的眼镜,摸了好几下没摸到,正着急,手摆回刚才摸索过的地方却摸到了眼镜。他戴上眼镜往四周看,周围依旧什么都没有,只有灰暗暗的空气;他察觉到了,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尾随或监视,‘它’在阻止他往前走。
不过既然遭到阻拦,就说明他找对了方向。他站起来掸了掸裤子,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它’还在跟着他,不断有杂草缠住他的脚腕,一道风从他耳边刮过,风里夹着一声粗重的呢喃‘回去’。
他没停下,直到他看到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一个模糊的背影,像是一个人坐在地上;他朝那道背影走过去,周围的空气忽然逐渐变得明亮,当他走到那人身后,空气里漂浮着红黄两色的光,魔幻又美丽得像是落日时分。
“……李双斌?”
他试探着叫那人的名字。
枯坐已久的背影动了一动,然后慢慢转过头,露出一张瘦长蜡黄的脸,的确是他在姜往Jing神舱里见过的李双斌。
李双斌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叶初阳被他眼神里忽然迸发出的汹涌的凶气逼退了一步。
李双斌忽然跳起来朝他扑过去:“门开了吗?放我出去!”
他想抓住叶初阳,身体却在即将抓住叶初阳衣领的前一刻燃起大火,浑身缠裹着艳红的火光。
叶初阳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躲。
李双斌就像一个浑身着火的稻草人,拖着一团烈火往前跑,他的血rou瞬间被烈火啃食,露出附着着焦涸皮rou的白骨,他奋力往前跑,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去路,他用白森森的手骨拍打着那道只有他能看到的屏障:“还在!为什么还在!”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身上的烈火忽然消失,一堆焦黑的人骨散落在地上,被一道微风吹成镍粉,飘扬着消失了。
叶初阳目睹他被烧死,变成一堆枯骨,骸骨被微风搅碎,想起了李双斌被记录在司法系统中死因:车辆自燃,被烧成焦黑的骸骨。
有人在身后呼喊。
叶初阳回过头,看到李双斌站在方才的地方,朝自己喊:“你是怎么进来的?”
叶初阳看着他,怔住了。
随后,更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李双斌迈步朝自己走来,身体却在忽然之间撕裂成两人,另一个李双斌走向不同的方向,那里凭空出现一辆破旧的黑色桑塔纳,桑塔纳车轮下出现一条延展曲折的公路。李双斌拉开车门坐在车里,黑色桑塔纳沿着公路开向没有尽头的远方。
而另一个李双斌则走到了叶初阳面前,他细细打量叶初阳,发现自己并不认得他,遂问:“你是谁?为什么能进我的地盘儿?”
叶初阳:“你的地盘?”
李双斌指了指桑塔纳正在急驶的公路,又指了指那道只有他能看到的屏障:“从哪儿到这儿,是我的地盘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叶初阳实话实说:“我看到墙上有你的名字,就进来了。”
李双斌发现自己无法理解眼前这个陌生人的话,就摆摆手索性放弃,道:“算了,我问你,你是哪年报名的?”
叶初阳知道他指的是那份志愿者名录,临时编了个谎话:“上个月。”
李双斌:“上个月是什么时候?几几年?”
叶初阳:“现在是2020年。”
李双斌眼睛一亮:“那你是上个月死的?你是哪里人?认识白萍县的周玉玲吗?她是我老婆,现在还活着的话,应该……应该五十多岁了。”
叶初阳摇摇头。
李双斌很失望,眼睛里的那点光消失在无边的黑夜之中。
叶初阳问:“你在这里多久了?”
李双斌:“我是94年报名的,年底就被他们带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