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年往他怀里凑,紧紧抱住他的腰:“不过就是天谴,我要和你一起面对,不准你把我排除出去。”
“年年……”
“就是不准。”舒年生气地咬他唇瓣,“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再也不喜欢你了。”
“好年年。”郁慈航低头吻他,目光中满怀情意,“我怎么敢。”
舒年冷冰冰的表情被他哄得融化了一点,却仍是故作冷漠:“你总是骗我,当初还说什么‘有予有得’的……”
“你见过霍寻,失去了当夜的记忆,我不想你生疑,便故意送去聘礼,说了一些让你误会的话,但也不算完全骗你。”
郁慈航凝视着他的眸光温柔极了:“有予有得。我为你赴死,你予我姻缘。”
舒年听了有点想哭,缓了一会才说:“既然我给了你,你就不准把它还给我了,不然我岂不是也要把命还给你?”
“好。”郁慈航终是应了他,笑着说,“不会还给你。”
“嗯。”舒年开心地点头,又问,“你们进了地府后要怎样融合魂魄?”
“据说有几种办法,不知会用上哪一种。”郁慈航没有正面回答,轻轻拂过他的眼睛,安抚道,“睡吧。”
一阵困意涌了上来,舒年闭上眼睛沉沉睡去,等他醒来时已是转天上午,郁慈航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推门走出去,发现其他人都不见了,只有江云川在。
“醒了?”江云川笑了笑,“饿不饿?我做了早餐,还是热的,你现在吃吗?”
“嗯,要吃。”
舒年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给自己倒水洗漱,带着一点鼻音问道:“哥哥,他们都不出去了吗?我师父也是?”
“对。”江云川把早餐摆到桌上,“南宫一行人已经上山了,正在修建祭坛,他们过去看看情况。”
“开始建祭坛了?”舒年听后加快了动作,匆匆把脸擦干净,“那我先不吃饭了,我也过去。”
“不用着急,祭坛到下午才会建好,仪式也会持续数小时,你可以慢慢来。”
舒年闻言放心了,坐下来把早饭吃完,稍微做了些准备,就和江云川出门了。
南宫一族修建的祭坛就在鬼门关前,而李岱挑选的观察位置地点则位于一处长满树木的断崖边,距离鬼门关不算近,但胜在视野开阔,能够十分清晰地俯瞰下方。
舒年跟在江云川身后,走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他们.
借着地势,他也向下望去,就见鬼门关的两座尖峰下,一座巨大的祭台已搭好雏形,周围聚集着上千人,密密麻麻的,难以辨识五官。
不过舒年还是认出了南宫恒,因为只有他坐轮椅,还是好认的。
轮椅上的南宫恒一动不动,舒年很心疼他,他明知自己将会成为厉鬼的容器,却还是来了,亲眼看着别人搭建祭台,热烈地迎接他的死亡,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舒年看着下方的人群,眼神冰冷,如在审视着一群刽子手。倒是正主们一个个都满不在乎的,夏星奇甚至在笑,好像巴不得放朵烟花庆祝一下。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祭台造好,南宫弟子们献上数百牲祭与各类供品,在一人高的炉鼎中点燃供香,飘荡开淡淡的白雾,香气之浓郁,甚至远远地传到了舒年这里。
古乐奏响,数百弟子坐在蒲团上,一同念诵道文,声势浩大,蔚为壮观。
舒年侧耳听了一会,这道文很诡异,不仅夹杂着几句鬼话,还有他听不懂的语言。
李岱告诉他,那是Yin司与阎罗殿的用语,相当于地府的官话,本就是招Yin差的仪式,有这样的语言也属正常。
仪式一直持续到晚上,四周点亮烛台,当然更管用的是架起的探照灯,将整片地方都映照得亮如白昼。
鬼门关的两座尖峰渐渐起了风,地面微微震颤,隆隆作响,空气中传来尖锐的摩擦声,隐隐如万鬼呼号,震慑着生魂。
舒年服了粒药,稳住生魂,被郁慈航牵着手走了一条小道,向着鬼门关的方向靠近,进入一定距离时,他已能看清南宫恒的脸。
南宫恒坐在高台上,换了一身庄重肃穆的玄色服饰。他面容苍白,几乎没有血色,也没有任何表情,眼底漠然地望着台下,听着他们诵念道文。
浓郁的鬼气和Yin气不断聚集涌现,在某个瞬间,幽冥难测的气息降落而下,所有人的身体俱是一震。
山峰之间形成了一扇古朴厚重的黑色巨门,“轰隆”一声,缓缓向外打开。
Yin气与死气四散,最先传出的是整齐沉重的脚步声,两列Yin兵的身影从黑暗的鬼门后浮现出来。
惨白的光映亮了它们黑洞洞的眼眶,它们形如骷髅,全身披甲,腰间配刀,手持锋利长矛,利刃寒光闪烁,杀气凛凛,森然震怖。
Yin差出巡,Yin兵开路,无数怨魂厉鬼挣扎嚎叫着从鬼门关冲了出来,妄图重返人间,却被Yin兵用长矛穿透胸膛,被钉在地面上尖声惨叫,声音凄厉至极。
还有一部分鬼直接被Yin兵砍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