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红不肯收,说他们来就来,干嘛带东西。
李亭午:“咸鸭蛋在我们这就只是咸鸭蛋。可您不一样,您做饭的厨艺那么高超,要是经过您的手做出来,山珍海味都比不过。”
刘桂红被夸得一阵舒坦,嘴上却道:“哎呀哪有这么好。”
“我这张嘴也算吃过不少东西了,但婶子您的厨艺在我这——”李亭午竖起大拇指,“第一。”
刘桂红笑得满脸红光,直说:“行行行,婶子给你们加菜。”又指使陈娇,“去把你剩的米酒拿出来,今晚好好吃一顿。”
陈娇:……
亲妈的厨艺是不是天下第一她不知道,不过李亭午这嘴绝对很会忽悠。
她转头看向沈骋怀,却撞上一双黑眸,他不知何时起就在凝视着她了。
陈娇走过去,“怎么了?”
沈骋怀微微低头,“这样子你就可以吃到咸鸭蛋了。”
他shi热的吐息拂过耳畔,嗓音低沉清冽,很是悦耳。
陈娇耳朵尤为敏感,不自觉别过头去,笑说:“是是是,多谢你一番好意了。”
沈骋怀垂眸,隔着几缕黑发,隐约可见被藏在乌发后的耳朵,小巧又洁白。
他突然很想抬手,替她把发丝勾到耳后。
但不能。
刘桂红又做了一道韭菜炒鸡蛋,直接放到沈骋怀和李亭午面前。
“来,别客气,吃光它。”
李亭午一转手,推到沈骋怀那边,“他喜欢吃,给他吧。”
沈骋怀立刻推了回去,“你身体弱,你多吃点。”
李亭午想推过去,但他手压着,推不动。一抬眸,自家兄弟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他:……
刘桂红哎呀一声:“别让来让去了,你们都吃。”又把米酒拿来,说:“幺妹泡果子酒剩下的,今晚的菜都咸,配点酒刚刚好。”
陈娇把自己盛汤的碗递过去,“妈,给我倒点。”
“你喝得来?”
“一点点可以的。”
刘桂红便给她倒,只是瓶子口有点大,哗一下大半碗。
陈娇:“……你要灌醉我啊?”
“你匀点给喝的人。”
沈骋怀拿起碗,“给我吧。”
桌子不小,站起来倒给他不太方便,陈娇干脆走过去。
“你喝多少?”她问。
“都行。”
陈娇以为他喜欢,几乎全倒给他了,只剩下一点在碗里。
李亭午知道他酒量一般,说:“要不要给我点?”
沈骋怀浅浅抿了口,“不用。”
有酒在桌上十分助兴,除了几个小孩子滴酒未沾,大人们多多少少都喝了点。
这具身体从未尝过酒,陈娇只喝了一点便头脑发热,有点醉意。
沈骋怀在和陈大富谈话间转眸看去,她正撑着头,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东西,姿态十分慵懒不正经。
似是注意到他视线,她抬眼望来,眼神朦胧潋滟,欲语还休,似蕴藉着无数意味。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瞬间安静下来,她的眸光像细细的枝蔓一样伸延过来,一寸寸将他包裹住。
沈骋怀匆匆收回目光,端起碗猛喝了一口。
随即发现不是汤水,是酒。
他面不改色吞咽下,体内却似燃起了燎原之火,借着酒气肆虐他的克制。
一直到这顿饭结束,沈骋怀不敢再往她身上看去一眼。
饭后他们又坐了会儿,消消酒气,这才准备回去。
刘桂红本想叫儿子送一下,但三个儿子也都喝了酒,个个眼睛发直,只能算了。
等他们出了门,刘桂红想起咸鸭蛋还有剩下的,忙叫陈娇。
“快,把这几个咸鸭蛋拿去还给他们。”
陈娇稍微反应了下,哦了声,拎起来追出去。
“你们,等一下。”
沈骋怀和李亭午还没走出巷口,闻声回头。
昏暗的小巷子里,影影绰绰可见她的身影在身后追赶。
沈骋怀跟李亭午说了声,奔向她。
他跑得快又腿长,没几下便到了跟前,陈娇却险些刹不住撞到他身上去。
“你……”
陈娇打断他,“咸鸭蛋,你们忘记拿走了。”
沈骋怀顿住,声音低沉:“就这个?”
“对啊,我妈特地叫我拿出来。”
“……”
“拿啊。”见他不出声,陈娇递过来。
沈骋怀莫名笑了声,伸手去接,不经意间与她的手碰到,只是一瞬间也教他留恋。
把东西还了,陈娇转身欲走,他却突然说:“我不需要吃那个。”
“嗯?哪个?”
“……没什么。”沈骋怀手握拳抵着唇轻咳一声,说:“回去吧。”
陈娇冲他挥挥手,走到门口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