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绾每每困的撑着脸打瞌睡,白叫晚回家的杜书寒看了他困卧鲜花丛的好景儿。
可单主是亲姐姐姐夫,钟绾当然没要钱。
所以花圃仍旧整天赔本,他愁的直揪杜书寒头发,杜书寒抓了他的手亲了亲,弄花草弄多了,钟绾手上都香的很,像他爱用的那个茉莉Jing油的味儿,“好香。又不要你养家,玩儿呗。”
钟绾把手抽回来嗅了嗅,不解:“哪儿香?”
杜书寒拿了床头的Jing油,抠开盖子,往他身后头探:“这儿。”
……
婚礼那天钟绾竟真给扎了个花门出来,杜柔却比玫瑰花还好看。
她见着钟绾和杜书寒握在一起的手,止不住哭,咬着嘴唇想憋泪,却把口红吃了个干净,钟绾把她以前送他的那管掏出来给抿上,笑的弯了眼睛:“姐姐别哭呀,玫瑰不贵的。”
话出口杜柔果然马上笑了。
她知道杜书寒最近整天算账,竟然把钟绾也拽进钱眼儿里一起呆着。
钟绾怔了一下,也笑,他忽然想起欧罗巴院子里那一丛扎了暖棚就活下来的玫瑰。
那时候他独自陷在极度脆弱与混乱中无法自拔,日日想着盼着有没有能叫心里亮堂一些的法子,能叫他找出来看看,好叫他也像那丛玫瑰一样挣扎着活下去。
他无法理解草植怎么会比人还坚强,只要虚构温暖环境就能在隆冬盛开,他也弄不明白玫瑰怎么会像情爱一样,明艳又扎手,却叫人挪不开眼,搬不动心。
这问题缠着他这许久,郁郁在怀,不得释然。
而现在,他牵着杜书寒的手走过了许多地方,有深有浅,有苦有爱,温暖和chaoshi,寒冷与干燥皆经历了,守着欢聚一堂的亲友,亲眼见了万事皆有因果报应,皆会真相大白,这终于叫他彻底放弃了那些毫无意义的追索和不解,终于叫他重新捡起勇气,重新去相信、希望、爱和感动。
(完?
不
还有一章
晚安
第85章
杜嘉宗身后按规矩埋在了老杜家家传的坟圈子里,守着祖宗先人,占了一小个坟包。
杜家相关的东西都办完了之后,已经是初夏。
杜书寒清算了许多东西,宗亲们忙于自保,对他顾人lun欺亲灭祖的做法也都不敢再有什么异议,渐渐就有了上赶着来讨好杜书寒的,就有人提起给杜嘉宗迁坟的事儿。
“他干了些乱七八糟的,叫先人瞧见了心烦,要不迁到北城郊那块儿坟地去,清净清净?”他五服外的一个小叔叔提议道。
钟绾坐在杜书寒旁边的座位上剥瓜子吃,瓜子皮在手边堆了一个小山包出来。
这种场合小半年来有不少,他本不愿意见人,只是天渐渐热了,他心里就整天烦躁的很,贴着杜书寒能稍好一些,捧着盘瓜子往堂上主位一坐,还真没有敢多嘴他一句的。
杜书寒伸手拂了那一撮瓜子皮,刚冒了尖儿的“山顶”就让他平铺成了一摊,搭山搭的起劲的钟绾不乐意了,抓住他的手指掐他指缝:“哎哟!你弄它干什么?又没碍着你的事儿!”
小叔叔坐在堂下,外头蝉鸣阵阵,他背后却沁着凉出冷汗。
他也知道这话实属多嘴,只是他家的铺子离老陵地不远,杜嘉宗的事儿成了杜家一门禁忌,谁都不愿意挨上,他的铺子长久的没人接济照顾,眼看要关张!
钟绾说的话就像是杜书寒应了似的,他杜老三连亲叔叔的身后名声都能不顾,往坟头上泼了那么些脏水也不眨眼睛,他一个远房的叔辈,死活又哪里会碍着他的事儿?
叫一个小辈拿捏成这样,又不敢有什么脾气,小叔叔自觉丢脸,颓然喝了口茶,没再多提。
杜书寒把钟绾的瓜子盘挪到一边,不动声色地拍开他还想抓一把偷吃的手,说:“叔,我知道现在生意不好做,您要是不嫌麻烦,聚华门口有间小铺子,做茶叶生意的,划给您也成,只是往后聚华的分红您也别要了,生意不好做,少分一口我多就留一口。”
杜书寒以前不清楚账目,也不关心这些叔伯们怎么争抢,现在杜家每一笔进出的款项都过他的手,谁挣谁赔,谁哭穷谁真需要接济,他心里都门儿清。
不愁分不匀饼,只是十分讨厌这些贪心不足的老东西,外头打着仗,流民往北平涌了多少也不见他救两个,铺子里少两位客人他就急的跳脚!
杜书寒若不震慑着,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杜嘉宗。
话说成这样倒像是要割袍了似的,小叔叔没杜嘉宗那本事,只能讪笑两下,茶碗端起来险些磕了牙:“哈哈,这话说的,我自己家的铺子还顾不过来呢,哪做得了聚华的买卖,不用啊三儿。”
堂上各怀鬼胎的亲众不少,杜书寒懒得再废话,气定神闲地把钟绾剥出来的瓜子皮拣到手上:“坟不能迁,一是叫先人看着,二来也叫家里人都记着,再稀罕钱也得凭良心。各位叔叔,我是小辈,做事儿有时候不周到,您多担待,至于担待不住的,老杜家也不多缺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