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现在就告诉我。”
就算是拒绝他,也没有关系。
周上安眸子一颤,睫毛轻轻扇了扇。
太多话积压在胸口,该说时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何显晟哑声道:“上安……”
周上安道:“我……”
过了许久,周上安抬头看向何显晟时,他眼睛shi润了,声音有些哽咽,喊道:“哥何显晟眸子一颤。
周上安道:“你回去吧。”
何显晟愣了愣,他攥着周上安的手微微握紧。
“上安……”他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无力。
何显晟绝望地看着周上安。
“回去吧,”周上安心口一涩,终是道:“我在部队……”
他在部队,少则两年,多则十几年。
何显晟眼神一怔。
周上安拿开何显晟的手。
何显晟上前。
周上安躲开他,连忙进了车厢。
何显晟眼眶发红,站在门外,冲周上安大喊道:“我等你!”
周上安心尖一颤。
他没说话,何显晟也没再上前。
司机问周上安:“走了?”
周上安点了点头,“走了。”
司机又看向车外的何显晟。
何显晟眼里布满血丝,一眨不眨地望着周上安。
周上安看得心疼,瞥开眼。
车身缓缓驶开。
周上安听见何显晟在身后喊:“周上安!我等你!我等你!……”
声音沙哑嘶吼,一遍遍道:“我等你!……”
周上安透过后视镜,看去。
正对着他的方向,何显晟跪在地上,人影已经模糊了,只剩下耳边那道嘶哑的喊声,“我等你多少年,他都会等下去。
何显晟跪在地上,他的眼泪流出来,落在沙地上。
他以后的十年几十年,乃至死,都是周上安的。
他会等。
等到周上安愿意回头看看他,愿意坐下来和他聊聊天。
什么都不需要了。
只要周上安不再躲他,愿意和他平心静气地说句几话。
在一起都是奢求,而这已经足够了。
周上安走后,何显像往常一样,在这儿生活。
他偶尔早起,有时打扫卫生,领客人去房间。
他一直没有改变的,是每天写一封信。
那些信有些被打回来了,他就挂在墙上,成了装饰。
有些被收下了,他就回想自己在信里写了什么,拍了什么,他下次还要寄一些过去。
直到墙上的信越来越多。
寄到的信越来越少。
“何老板今天也还在等人吗?”
来这儿旅客都知道这家民宿的老板在等一个人。
房子的装修风格,处处可见那个人的影子。
墙上的挂画,画里有个模糊却异常好识别的人影。
他们还知道这家店里有一面墙,都是老板写个那个人的信。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个人是个男孩,他在部队,何显晟等了他七年了。
周上安整理了行装。
“决定好了吗?”贺州一问他。
贺州一肩上的军衔已经换了,崭新靓丽。
周上安点了点头,他将那份申请书递给贺州一,又笑了笑。
少年神态沉稳了不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军人的稳重。
他长大了,贺州一看着周上安,这么想。
“州哥,”周上安起身,拍了拍贺州一的肩膀,“总司令啊,约好了的,别忘了。”
周上安开玩笑的语气,“等你成了总司令,就让你睡一晚。”
他们关系很好,不少人拿他们开玩笑。
一天暍醉酒,几人打了个约定,每个人干到什么头衔,就可以获得一个奖励。
贺州一脸颊微红,吐息间都是酒气,轮到他时,他沉默了许久,突然道:“我升到总司令……”
周身的人一阵惊呼叫好,“这必须要个大奖励!”
贺州一目光一转,看向周上安,沉声道:“你就让我睡一晚。”
前一刻还在起哄的人霎时间安静下来。
倒是周上安笑得前俯后仰,他擦了擦眼睛的泪,拉过贺州一的手,小孩儿似的,拉了个钩,爽快道:“没问题。”
隔天醒来时,周上安已经忘记这回事了。
还是张途途跟他说了一遍,他才迷迷糊糊地有些印象。
周上安不介意拿自己当乐子,渐渐的,这倒成了他们一群人间的玩笑。
周上安出了部队大门,他和身后的贺州一挥了挥手,“我走了,州哥,保重!”
他寻着记忆里的方向找到那一幢楼。
店门的装修没有多大改变,但生意似乎很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