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上安慢吞地“嗯”了一声。
张途途突然起身,他揉着自己的小腿,眉头紧蹙,若有所思道:“那个值班员是不是老是针对我?”
周上安眨了眨眼睛,似乎这才回过神,身子一转,看向张途途,“怎么说?”
“这还不明显吗?”张途途说着,突然有些气愤,“三天两头地就给我找事做!今天不是我的哨也让我去站,你看他还给过谁这种特殊待遇?”
周上安闻言笑了几声,他翻身,手托着下巴,过了会,笑道:“他看得起你呗。”
张途途挠了挠后脑勺,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
“哎,算了……”张途途一股脑地又摔回床铺,“听说再过几天,我们的哨位就要换了,还要去巡逻。”
周上安愣了下,看向张途途,“去哪巡?”
张途途道:“不知道啊。”
一直安静着的另外一名新兵,突然道:“听说是要去巡边,位置好像是在那哨位的附近。”
周上安有些诧异,“这么快就要去了吗?”
那新兵道:“估计是缺人手吧,这边物资紧,人也挺缺的。”
贺州一在周上安身边坐下,低头看着周上安,“担心吗?”
周上安怔了下,又笑了笑,“担心什么?”
贺州一笑着摇了摇头。
周上安忽然叹了口气,他手臂交叉枕在后脑勺处,目光移向窗外。
这里的天都要黑得早些,到晚上八点已经黑得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上安看着窗外,有些发愣。
贺州一轻声问道:“怎么了?”
过了会,周上安看向贺州一,问道:“州哥,今天多少号了?”
贺州一道:“25。”
他们在这已经不知不觉待了小半个月了。
周上安小声感慨道过得好快啊。”
贺州一笑了笑,眉眼微弯,“是啊。”
周上安想,他当初选择来这里的理由,再想起来,似乎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了。
他频繁地离开以前生活的地方,或许只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摆脱过去的自己,不仅仅只是何显晟。就这么训练吃饭睡觉三点一线地又过了几天。
轮到周上安去站哨了。
部队扎营在山边上一片较为开阔的地区,而站哨的地方在山半腰。
每轮换岗前往那需要三天,再回来轮另一班人。
贺州一先周上安一轮上去。
下一轮,正好是周上安去接贺州一的班。
和周上安一起的还有张途途,以及另一个新兵。
那名新兵之前站过一次哨,所以对上去的地形比较熟悉。
沿路是嶙峋棱角锋锐的岩石。
他们走的这条山路很崎岖,也很陡,需要时刻注意着脚下的路,手留心抓着一旁凸起的岩石。
地面还有残存的积雪,稍有不慎就会滑下去。
张途途望后看了一眼,连忙回过头,往周上安身边挪了挪,“这……这要是摔下去,不就完了?”
面前带路的新兵闻言,大声道,这得摔得你渣都不剩,我听那些老兵说,这里摔死过人,爬地时候不小心,又大风大雪的,一个没抓稳,风雪糊了眼睛,冻了手,就摔下去了……”
周上安怔了下。
张途途忙喊道:“你……你别乱吓唬人啊!”
新兵笑了笑,“我吓唬你干啥?还有好多牲畜从这里摔下去过嘞!”
张途途和新兵东扯西扯。
他们间的对话,周上安后来没太听进去。
只是想着新兵之前的那番话,不自觉地多往悬崖边看了几眼。
他们走到哨位室时,已经不早了。
天边太阳已经落下去了。
贺州一在离哨位值班室不远的地方等周上安。
周上安远远见到贺州一的身影,连忙跑了过去。
两人都穿着厚重的军大衣,
周上安惯性似的撞进贺州一怀里,贺州一被周上安冲得向后退了退。
贺州一扶住周上安的肩膀,转而,立即关切道:“冷不冷?”
山上的风更大了,晚上还隐隐有下雨的趋势,这雨一下,没准就又会开始下雪。
风刮在脸上跟刀割似的疼,一齐上来的三人脸都冻得通红。
周上安鼻尖泛红,他舔了舔干涩的下唇,搓了搓掌心,“冷。”
张途途也跟了上来,他看了周上安一眼,调侃道:“之前也不见得你跑这么快啊,怎么一见到州哥,劲头就这么足了?”
周上安闻言一怔,紧接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他瞪了张途途一眼,“闭嘴吧你。”
贺州一拨了拨周上安额前的发,轻声道:“别斗了,先进去吧,里面暖和。”
值班室里有个供暖器,小太阳似的发着光散着热。
还有个和贺州一一起值班的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