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煦微点了点头。行山道:“以师兄的秉性,我猜他会去洛阳调查光华超市的命案,追查曲九川的下落,他肯定会自责是他连累了曲九川。”
风煦微叹了声:“你要去洛阳就去洛阳吧,我也只是猜测,讲不出什么缘由,只是一种感觉罢了。”
于是,行山出院后就先去了洛阳,在光华超市周围打听了一圈都没人见过一个长发独臂的男人,无奈之下,他只好来到了石头村。他来石头村其实也才两天,他没想到的是这第三天就真的让他等到了怜江月。见到怜江月的那一瞬,自然是喜不胜收,可同时,他又有些不甘,难道风煦微真的比他更了解师兄?可风煦微和师兄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能不能凑个半年出来?他们师兄弟可是实打实地在同一屋檐下住了十几年,彼此可谓知根知底,但偏偏是风煦微猜中了……
想到这里,行山不愿服输似的,说道:“我猜师兄会来这里。”
“哦?你怎么猜到的?”青夜霜不合时宜地问了句。
行山心一虚,不过他可不想在这小偷小摸,没个正形的青夜霜面前露了怯,便挺起胸膛,振振有词:“就是一种感觉,我们十几年的师兄弟不是白当的,师兄的心思我就算猜不到也隐隐能感觉得到。”
青夜霜听了直笑:“这么说那你师兄脱了裤子他是要拉屎还是要槽屁股你也能感觉出来?”
卞家规矩严明,男女有别,行山素来也是清心寡欲,哪里听过这样的荤话,登时头晕目眩,再者又想到是这样一个污言秽语的人整日跟着怜江月,他气不打一处来,只想一脚把青夜霜踢去天边,碍于怜江月在场,他不好发作,只能攥着衣角暗暗发怒。
青夜霜直觉敏锐,又去挑拨行山:“好浓烈的杀气啊!”
这时,怜江月道:“到了。”
三人停在了一座小院前,那院子用一圈木篱笆围着,半人高的篱笆门虚掩着,一辆生了锈的自行车拴在一根篱笆柱边。院后是间矮砖房。
怜江月进了院子,又进了屋,灰尘弥漫,他咳嗽起来,眼睛都睁不开了,就听青夜霜在他耳边说道:“你爸以前收旧货的啊?”
怜江月揉开了眼睛,道:“收拾收拾吧,能住人。”
行山也进了屋,竖起了耳朵问青夜霜:“你知道怜吾憎是他爸?”
青夜霜一屁股坐在了一张单人木板床上,顿时他周遭灰尘飞扬,他也不管,大喇喇地躺在了这灰扑扑的床上,从床边的书柜里抽出了一本书,咂吧着嘴边看书边说道:“我知道的那可多了去了。”
他细数起来:“我还知道他以前有右手,他和师门决裂,自断右臂,结果那手又自己长了出来,那新长出来的右手是陨石的材质,还有啊,我还知道无藏通可能找到了新的宿主,加什么曲九川的,我还知道石河子沟最近找到的那些失踪了几十年的人之前全被困在沙漠地下,那沙漠的地下有一个叫遗忘之地的地方,遗忘之地上面还有快乐之地,永恒之地,那群失踪的人有的变成了干尸,有的还有口气,里头有个专门研究陨石的教授,我还知道你师兄的项链……”青夜霜忽而是从床上翻身起来了,朝着怜江月大喊:“怜江月,你爸这儿好多有关陨石的剪报啊,你快来看!”
怜江月正收拾室内的火炉,闻言就放下了夹煤块的铁夹子,走去了床边,在青夜霜身边坐下了。青夜霜又从书柜里抽了几本厚厚的笔记本出来,摊开了看着,那里面多是和石头村的医院有关的剪报,青夜霜道:“看来村里的那个医院真的不简单。”
怜江月也翻着这些笔记本:“沙漠地下的陨石能吸收植物和动物的生命力,那落在这里的陨石呢?”
“会不会和武器冢有关系?”
行山听的是一头雾水,就问了声:“陨石还能吸收生命力?”
青夜霜和怜江月都没搭理他,青夜霜道:“你去问问那和尚?”
怜江月道:“先去医院看看。”
他还说:“那了却寺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一个保证能进去的方法。”
行山在旁静静聆听,试图整理出个头绪,却是越听越糊涂,干脆拿出手机搜索起了石河子沟失踪的研究陨石的教授的新闻。他这一边看新闻一边愈发得生气,风煦微暂且不提,这无缘无故半路杀出来的无赖混子竟然知道怜江月这么多事情,竟然还像他行走江湖的同伴似的和他有商有量地谋划起了夜探医院的计划。两人聊得是热火朝天,仿佛屋里没有别人了,行山左思右想,冒出来一句:“那天我看到一股黑烟钻进了曲九川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吊坠里。”
此话立即吸引了怜江月的注意,他看着行山道:“是不是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行山点了点头。怜江月道:“可能在新疆遇到我之后,他一直在跟踪我。”
说完这句,他沉默了,从墙角翻出个铁皮工具箱,提着走去了院子里。
行山便继续收拾整理房间,擦桌拖地,勤勤恳恳。那青夜霜还是悠闲地在床边坐着,看着忙碌的行山,嬉笑道:“师弟,你好贤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