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岁会来给怜江月送饭,老先生偶尔还会在黑暗种陪着他待一阵,和他搭上几句话。千百岁趁闲暇时,捡了火灾剩下的六花木原木做了个有棱有角的木头瓶子,可以用来装酒。包智美正设计标签包装,小球帮着画画。达成和马遵都留在了包家,达成为着他的故事,马遵生怕并老板的人再来闹事。
怜江月本也担心这岔,但并没人再来寻衅。等到三份酒全蒸馏好了,怜江月拿着着它们上去,众人在客厅聚拢了,邱姐道:“现在怎么办?谁来调味道?”
她问怜江月:“你喝过,你试试?”
千百岁道:“两位小包试试?”
达成道:“谁最懂酒?谁喝过万象酒?”
包仁慧伸出手,道:“我来。”
他一看包智美:“我们试几个比例,你在边上记下来。”
他又一看怜江月:“你最近才喝过,你来试味道。”
他去拿了个玻璃小酒盅和一个稍大一些的玻璃水杯,三人就在餐桌边坐下了。其余人站在他们身后,全看着他们,就连小球也不玩游戏了,盯着他们。
包仁慧以酒盅倒酒,斟入玻璃水杯中,摇晃了番:“麦酒原ye三小杯,糯米原ye半杯,药酒半杯。”
包智美记录。怜江月拿起水杯看了看:“颜色要再深一些。”
他喝了一口,摇了摇头。
再来。
“麦酒原ye四小杯,糯米原ye半杯,药酒半杯。”
“颜色对了,草药味好像,太淡了。”
“麦酒原ye四小杯,糯米原ye半杯,药酒四分之三杯。”
“颜色好像又浅了……”
邱姐喊道:“这可都不多啊,你们省着点用!”
马遵也有些急了:“你别总好像啊!给个准话!”
包仁慧的手有些抖了,他们剩下的可调配的酒ye确实不多了,而比赛,就在明天。
包智美这时稳着声音说:“哥,直接用整瓶麦酒,把黄酒和药酒都少许少许添进去,先闻味道,闻上去对了,再喝入口,一点一点试。”
包仁慧亦稳住了手,点了点头。千百岁道:“这要是总调不对味,那整瓶麦酒可就全没了啊。”
包智美的眼神坚决,道:“这要是试成了那也就成了。”
她又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包仁慧就拿了整瓶麦ye往里添了少许黄酒,询问怜江月的意见。
这时,众人揪着心全望向怜江月,人也都不自觉往他这里挨,各人身上又都带着各异的气味,怜江月的鼻腔里杂味太重,就说:“大家去外面等吧。”
没人肯走,邱姐捂住口鼻,道:“我不说话,气也不出,你就当我是透明的吧。”
小球一看她,冷不丁道:“我们不要打扰他们,要相信他们,我们围在这里也帮不上忙。”
他就率先出去了。邱姐眨了眨眼睛,跟着小球走了。其余人不一会儿也都散了。
“我们继续。”包智美道。包仁慧便继续添黄酒。怜江月继续闻着,努力去匹配这味道和记忆中的万象酒。
客厅的灯光照在他们脸上,三人都是紧绷着眼角,紧抿着嘴唇,将所有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时间好像就此凝固了,整个世界静悄悄的,突然,一滴酒坠入一瓶酒里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声音里似乎包含着小麦抽穗,花朵绽开,蜜蜂飞舞,树木吐息的声音。
一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声包容,融合的声音里。
那去了院子里的众人在屋里迟迟等不到怜江月点头,等得心焦,到了外面,也都是愁眉苦脸。总是乐呵呵的千百岁的脸上都没了笑容,只埋着头在院里转圈。达成一根接着一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拔头发,一言不发。
马遵感叹:“我算是知道抽离时间的意思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突然,门开了,包仁慧快步出来,找到千百岁就问:“老先生您做的瓶子呢?”
此话一出,邱姐尖叫了声,抱住小球,狠狠亲了一大口,跑进了屋。那马遵和达成互相用力握了握手,眼里放光。
屋里,怜江月撑着额头,头痛地说:“这酒容易醉……”
邱姐连连点头,喜极而泣:“万象酒就是容易醉!”她一把抱住了包智美,包智美浑身都在发抖,她哆哆嗦嗦说道:“邱姐,比赛结束了,我要带去给上官玉盏。”
“好,好,去看她!”
千百岁和包仁慧这时拿着个木头瓶子进来了,怜江月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去了沙发上躺下。包智美看着他们,也有些想哭了,悠悠说着:“我们就是无水的井,西边升起的太阳,无根的树,”她也抱紧了邱姐,眼泪夺眶而出:“我就是无蕊的花啊……”
黄汤入瓶,小球把自己亲笔画的标签贴上,邱姐塞上木塞。
达成招呼大家拍个大合照,怜江月已经醉倒,马遵看了看他,避开了去,包智美有些怕镜头,躲在邱姐后头,于是,达成就只要拿手机给桌上的万象酒拍了张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