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达成的男人一笑:“我就一管中缝的,他是记者,写稿的,隔行如隔山。”
小周叹了声,打了个电话,一会儿,拿了张纸片过来。达成把纸片给了怜江月,道:“那得开两个小时车才能到。”
“两个小时?都能到兰州了吧?”
“那到不了,两个方向,密摩那片就是沙漠,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看到黄沙地里绿油油的一个尖尖,就是白金山了。”达成拿起怜江月写下的信息:“等你回来,正好赶上晚报派出去,”他一弹手里的a4纸,抬了抬下巴,“晚报中缝见吧。”
他又喊小周:“收下钱,写个收据。”就走了。
怜江月去前台付钱,小周小声问了句:“你不是泯市的吧?特意来这里找人?”
怜江月点了点头,等着小周开收据。小周又说:“刚才没吓着你吧?达成哥也不总是这样。”
“他不算吓人吧?”怜江月不解了,小周瞪着眼睛看他:“他那疯疯癫癫的样子,谁见了不吓着啊,他是不是一直和你打听你家里的事?一直琢磨你有什么故事?”
怜江月笑着道:“我倒觉得他很有职业热情。”
小周哑口无言了,怜江月就出了报社,一看老沈还在等他,他就过去把游四非的地址给了老沈。
老沈看着那地址,愁眉思量了阵,道:“朋友,这地方,客车站都不跑,都是搞沙漠游的旅行社包了大包才去,实话和你说吧,这就是垄断,唉,我这要是打表那我就是把你当成冤大头了,这样吧,我带你跑一趟,来回,算你五百,你先给我两百押金,等我把你送回市里了,再给剩下的,你看怎么样?”
怜江月就掏了两百,上了老沈的车。
开了约莫一个多小时,出了一个全是黄土墙房子的村庄,老沈把车窗摇上了。风沙变大了,时时听到碎石子拍打车玻璃的声音,哗啦哗啦地,像是下着大雨。路两边已经不见人烟。老沈指着前面说:“进密摩古城了。”
可哪里有什么城?
怜江月就看到烈日黄沙,天空米白,地平线像是正在融化。风沙捶打着玻璃窗,他就算坐在车里,四下车窗都关得严实,可还是觉得双眼发痒发干,总想揉一揉。
老沈开了冷气,点了根烟,问说:“你这算是小众Jing品游吧,朋友圈谁介绍的啊?”
他又问:“你那上官玉盏还在网上联系得上吗?”
这时,怜江月看到前方的灰黄色中忽地闪现出一点绿意,他指着就说:“就是那里吧?”
老沈挪了挪屁股,伸长脖子,眯起眼睛一看:“没错。”他往左边一指,“看见没,古城墙!”
怜江月看过去,就看到一条细长的土埂,横在路边。老沈一笑,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遗迹,遗迹。”
他又指着北边:“城楼,以前放哨的地方。”
几块黄砖墙突兀地竖在风沙中,像是随时都会化进这茫茫沙漠之中。
老沈说:“到了晚上就好了,晚上能看星星,还有流星,见过流星吧?”
怜江月摇了摇头,老沈说:“沙漠观星游你要不报一个,我一侄子就在旅行社干这个。”
这话说间,那先前只是一点的白金山如今成了一个映在车前玻璃上,风吹也吹不走,沙怎么也无法模糊它的轮廓的绿三角。又开了十来分钟,这黄沙地两边渐渐能看到些胡杨树了,耐旱的树木,长得都十分高大,想来有不少年岁了,怜江月顿时感觉Yin凉了不少,扑上车来的沙似乎也少了,风也小了,只是小声地贴着车门经过。而眼前的绿意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耀眼,不多时,他们竟被一片绿林包围了。老沈停了车,见到路旁一个赶着一群山羊的老人,问了声:“谢四非哪达哩?”
老人指着身后:“葡萄田哩,忙着哩,东去三里地!”
老沈就继续往东开,怜江月放下些车窗,车外的绿树林里种的都是些果树,有苹果树,有桃树,还有李树,无花果树,这些树下偶尔还还能看到些矮矮的葡萄树,卷曲的葡萄藤在阳光下舒展身体。几只土狗在树林里漫步,看到车来了,停在了路边,默默地摇晃尾巴。
怜江月道:“就停这里吧,我下去找找。”
他下了车,老沈也跟着下来,拿出了手机,四处拍照,好一通感慨:“泯市还有这么个地方?”
怜江月一疑:“您没来过?那怎么知道客车也不过来?”
“哎呀,就是说这附近嘛,走,走,去找找你要找的人去。”老沈就跳进了一片葡萄田里,漫天地喊:“谢四非!”
几声犬吠回应着老沈,没人回话。
怜江月站在田上,在额前搭了个棚,找了一阵,在一排无花果树下看到个头顶草帽,正弯腰锄草的人。他看了看已经走得和他有些远了,还在东张西望,举着手机不知是在拍照还是在录视频的老沈,朝着那锄草的人走去了。
到了这人跟前,怜江月还没说话,这锄草的人停下了手里的活,从腰间抽了条白毛巾,抹了抹额上的汗,搭在脖子上,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