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覃茫然地看着严玦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秋天的太阳很温暖,阳光大方的落进教室,严玦在光线里很耀眼,薛覃隐约觉得,这次再不叫住他,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单独相处了。
他站起来,椅子在身后发出刺耳的声音,他喊:“严玦。”
严玦马上就要消失在门口了,他回过头逆着光,他问:“怎么了?”
薛覃举起手里的寿司盘,问他:“要吃寿司吗?”其实他叫严玦完全出于冲动,他甚至没想好叫住他该干嘛,鬼使神差下他把妈妈早上给他做的寿司当作借口。
严玦又笑了,他真是不吝啬他的笑,对谁都可以笑得这么灿烂,他说:“好啊。”然后他朝薛覃走过去,薛覃觉得手心都在出汗,严玦离他越来越近,那一瞬间他好想脱口而出问你还记得我吗。
严玦看到盘子里Jing致的寿司,有点惊讶,问:“你做的吗?”
“不是…我妈妈做的…。”
“阿姨好厉害,我不客气啦。”他伸出手在盘子里随便拿了一个放进嘴里。他表现得很自然,很松懈,一点也不像薛覃,薛覃在他面前相形见绌,眼睛不知道该放哪,他举着盘子,就像寿司店门口奋力宣传的店员,在路边傻傻的等路过的客人的品尝,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违心或真心的赞扬。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寿司,很好吃。”其实严玦并没有在他身边呆多久,最长不过五秒。
“不客气。”
时间很快,只让他们在教室里共享了五分钟的秋日下午,他想要是严玦就这样不走多好。严玦总是能让他一秒打破自己的誓言,明明前一刻还劝自己要离严玦远一点,下一刻他就在严玦面前心怀鬼胎。
突然间,他开口:“严玦,加油,祝你拿第一名。”
严玦回过头来,说:“你对我太有信心了吧,不过借你吉言,我会努力的。”
等严玦彻底消失在门口,薛覃才坐下来,他把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祝你永远第一。”他知道严玦不必事事第一,但他希望不管是他想要的还是无所谓的,都能轻松的做第一名。
运动会结束,薛覃听说严玦果然三个项目都是第一名,他替他开心,而且他已经画了三幅严玦了,分别是跑步,跳高和跳远的他,尽管这三个项目他都没亲眼目睹过。他只是觉得,即使去看也不一定能看到,围观的人那么多,他挤在旁边肯定很好笑,而且,看到严玦那么受欢迎,他不必再去找刺激了。
升高二的时候,薛覃征求了妈妈的意见,决定走艺术生的道路去学画画。和班主任谈过之后,他从高二起就不用再上下午最后一节课了,他可以去画室上课直到晚上第二节 晚自习再回来。
他去捡那颗篮球就是那时候发生的事,那段时间他总是心神不宁,画画到了瓶颈期,老师说他不够专心,画的人物找不到灵魂,他开始怀疑自己或许没有天赋,也根本不爱画画。
一次从画室回学校的路上,他路过Cao场,看到Cao场上还有人在打篮球,起先只是随意往下看,然后他就看到严玦也在队伍里面。从那次运动会后他们就再没单独说过话,也没有单独相处过,偶尔在走廊上碰到严玦会给他打招呼,仅限于此的交流了。
他习惯在远处看严玦,就像今天一样。他想起来,学校要举办篮球比赛,他们高二年级都要参加,学校特意允许参加比赛的人留一节晚自习出来练习,下面那群打篮球的原因就出于此。他注意到有严玦,曹阳,赵力等。
他站在离他们很远的楼梯外,手里还拿着画板,手上也脏兮兮的全是油彩。时不时有人喊一句“好球”,夜色有点深了,薛覃看不太清楚哪个是严玦,他突然决定以后晚上早一点从画室出来,就可以多看一眼严玦。
第二天他提前了十分钟回学校,Cao场上果然已经有人在练习了,他站在高高的楼梯上,躲在一块宣传板后面,看严玦站在三分线外投一个三分球。他穿11号球衣,两个黑色的1在白色球衣上很显眼,薛覃听到赵力说:“明天比赛了,你丫别再拍拍拍了,篮球都被你拍瘪了。明天还打不打啊Cao。”他在对曹阳说。
曹阳说:“又不是你的球,严玦都没说什么你比他还紧张,拍坏了我赔,管得宽。”
严玦说:“没事,本来就是带过来练习的,明天我再带一个新的过来。”
薛覃手里拿着画板,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蹲了下去,借着学校的路灯,他打开速写本用素描笔快速的画了起来。他往下看一会儿又飞速的低下头,画动态比静态难多了,严玦在下面绕着篮球场跑,他捕捉到的都是前一秒的动作,再接着画又是另一个动作,这时候只能靠脑子里的记忆。
很快,他就快速画完一个速写,他想明天要不给老师请假好了,当天下午有严玦的篮球比赛,他想看全程。
第二天,午休的时候他提前去了画室,朝老师请假,老师批评他:“薛覃,你最近又是早退又是请假的,是不是不想画画了,对画画疲倦了?”他画画专注,整个班老师最欣赏他,一开始给老师看过几幅画,老师夸他有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