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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等了许久,终于走进观光梯。吴珑被挤到边缘,有意无意地望着脚底。等电梯升到10层时,她干脆闭上了眼睛。
手臂忽的被拽了一下,紧接着她的鼻尖蹭到了他的衣领。两人位置对调,White换到了最里面的位置,挡住了她眼前刺眼的光线。
恐高症?
有那么点。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一公分。她一时语塞,后知后觉地消化着正被对方揽着腰这一事实。
似乎有点痒。
她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到何处,于是干脆转过身。腰上的那只手迟迟不动,似有若无地待在原地。
你还是拿好雪人吧?她侧着抬头,下颌弧度优越。
雪人说它没事。
他很是坚持,另一只手依旧高举着雪人。本来在腰间的手缓缓移动,环住了她的肩。她值得继续望着红色的数字一层层上升。
心底有只小猫,正用蓬松柔软的尾巴轻扫着她。
该死,他到底要说什么啊?
一进房间,White便将雪人放进冰箱,妥善地安置。吴珑换上拖鞋,坐到茶几旁的摇椅上,倒了小半杯凉白开喝。
咳咳!你不会是想离职吧?先说好,合同上写的是三个月。
不是的,你听我慢慢说。
他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眼看着她松了口气。
我刚刚得知,我拥有人类的意识体。初次见面时,我就醒着,是因为意识体唤醒了这具身体。
话音刚落,她呛了水,猛烈地咳嗽起来。他连忙拍着她的背,心里纷繁复杂。
如果她不能接受,可能会让自己返厂,或者要求换货。这都是可以理解的。她可能宁愿去寻找新的男人,也不愿和披着人工智能外表的陌生人继续亲密接触。
毕竟以她的姿色,这不是什么难事。
可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呼吸平复后,深深地凝望着他。
人类意识体被移植意味着什么?White不他背后的那个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不幸?
他见她不作反应,便继续说了下去。
公司的CEO谭珂是我的继姐,她按照我原本的外表创造了White。昨晚有些无法删除的影像在系统中出现,我本以为是bug,等仔细观看后才发现都是我的记忆。
阳光斜射着浇在他身上。此刻,吴珑一时间觉得他透明得像张临摹纸,正慢慢地舒展在她面前。
她想,谭珂这女人难道就不怕她把她弟弟捏成其他模样吗?真是奇怪的人。
她定定地望着他,索性站到他面前,笃定地伸出手,我叫吴珑。你叫什么名字?
白琮。他迟疑着随她起身。
两只手握在一处,他的手掌宽厚有力,还存着雪人所带来的寒意。
她的影子落在他的身体上,无声无息。
那么很高兴认识你,白先生。
我好像欠你一句新年快乐。他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中掠过一束光,千言万语在嘴边,最终却只凝炼成一句祝福。
新年快乐。
她说完便笑了。明明背对着光,却万分耀眼,仿佛再多一丝笑意,就能灼伤他的眼睛。
他终是扬起自己的唇角,看起来是一副释然模样。她心中此时确是有百般疑虑,却怎么也不忍心继续追问。
某年某月某日,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他会将背后的故事和她缓缓道来。面前的小白从开始便一直是小白,依旧是只属于她的小白。
心底的那只小猫在温暖的冬日阳光下,安心地伸了伸懒腰,准备做个香甜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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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落日余晖照射在半山腰。室外温泉源源不断地蒸腾着水汽,客人此时却寥寥无几。
吴珑在露台望见后,便瞅准时机,拉着白琮穿过直通温泉的空中长廊。各式各样的温泉池里映闪着不同色调的光晕,无声地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吴珑吸吸鼻子,鼓起勇气脱掉厚实的浴袍,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室外的温度很低,在这样的温度下泡汤,对于她这种容易晕倒的情况非常友好。
酒红色比基尼一经露出,便引得旁边池子的几个男人视线交错。胸前的系带设计更是强调了她的女性曲线。她用鲨鱼夹抓起发丝,盘了个慵懒的发髻。举手投足间,身体线条优美而流畅,每寸肌肤在夕阳下都洋溢着丰盈的活力感。
青春期的时候,吴珑经常因为胸围而承受着男孩子异样的目光,因此她对这样的视线再熟悉不过了。
她敏锐地抬起眼眸,漫不经心地将那几个男人的下体扫视了几秒,抿唇轻笑,最后翻了个白眼,作为回敬。
她将脚尖探入池底,温热的水面没过小腿时,忽然哎呀一声,猛地回头看着白琮。
他正抱着她的浴袍和包站在一旁,神情疑惑地等她开口。
我忘带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