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身型颀伟的男人站在门前拦住了她的去路,缇柔猝不及防的撞到了他的身上,却被男人一把揽在了怀里。
缇柔单薄的身躯自然挣不开他的怀抱,她嫌恶的别过脸去,不想再看顾峮虚伪至极的嘴脸。放开我!
谁知顾峮抱住她的手却越来越紧,他揽住她的细腰反手抱了起来,任凭怀里的女人如何挣扎,他牢牢地将她抱回了床塌上。
顾峮掖了掖她的被角,回首冷冷的看了眼宗齐出去。
谁知宗齐仍直挺挺的站在原位,对他的命令恍若未闻。
顾峮刚要发作,却听到公主噗嗤笑出了声,她乌黑的瞳仁终于染上笑意,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顾峮,你算什么东西?也敢使唤本宫的暗卫?
顾峮面色如常,紧紧拉住她急于挣脱的手腕,贴到她的耳畔暧昧的低语道:臣再不是东西不还是能上到公主您吗?
缇柔毫不示弱,讥讽道:可惜过不了多久驸马就要变成大夏第一个下堂驸马了。说完,她又用满含怜悯的目光笑着打量起他。
顾峮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像昨夜的那个耳光又痛了起来。
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昨夜诚然是自己过分了些,可是自成婚后他自认待她不薄,平日里不都真心实意的宠着吗?若不是昨夜她做得太过火,触及他的底线,又怎会发生这种事。
罢了,她正在气头上,性子也是小孩子气十足,想来多半是气话,多哄几日便好。想到这,顾峮脸色逐渐好转,甚至宠溺的揉了揉缇柔的发端,一副不与她一般见识的架势。
随后又拿来了几瓶祛瘀消疤的药膏给她用,又跟婢女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怕她仍想回京,顾峮索性加派了几个侍卫守在她的院外,如此一来形同软禁。缇柔没再闹起来,在院中安稳养病,一面偷偷写了封加急送往京城的信。
信里自然是对驸马的种种行径的控诉,她不信向来对自己百般疼爱的皇兄会不同意她休夫。
斜倚在织金云锦的小塌上,入暑后缇柔愈发懒散,她一向畏暑,今年又来到shi热的南方,不仅人懒散了,连饭都吃不下几口。
心里暗暗思衬着,这信也寄出去快两个月,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她隐隐猜到多半是顾峮的手笔,他如今正得圣宠,皇兄看在是妹夫的分上待他自然不薄,谁都知面上贬到岭阳为假,待一年后回京便可加官晋爵才是真。
他不会让她阻拦他的仕途。
一旁站着为她打扇的碧荷见她撑头出神,担忧的说道:殿下多少吃点东西,不然身子熬不住的。
缇柔权当耳旁风吹过,随手往嘴里送了颗白嫩的荔枝,从前在京城是这玩意稀贵的很,连宫里都吃不到多少,如今身在盛产荔枝的岭阳,自然要吃个尽兴。
也不知道顾峮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缇柔刚吐出一颗荔枝核顾峮便已坐在了她的身侧。
她皱起秀气的眉头,挪了挪身子坐的离他远了几分,埋着头继续吃盘子里所剩无几的荔枝。
缇柔今日穿了身荷绿色冰蚕凉衫,隐隐可见衣衫下白皙如玉的肌肤,乌黑亮泽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娇嫩的脸蛋上沾染了淡淡的绯红,整个人泛着一股说不出的慵懒娇媚之气。顾峮狭长的凤眼紧紧盯着她肩头的肌肤,不露声色的说:荔枝性热,吃多了易肝火旺盛,殿下还是少吃为妙。
听他这么一说,缇柔火气倒是蹭的冒了上来,她冷然一笑:绯月,再去给本宫端上一盘。
我今日来不是跟你闹脾气的。顾峮伸手攀上了她纤细的背脊,柔声细语道明日我要去一趟禺州,可能要待上一月,你且在家等我。
缇柔冷冷的拂开他的手:跟你那牌位说,本宫一个字都不想听。
她面无表情,继续兀自吃着荔枝。
顾峮忽然笑出了声:公主又吃醋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难道驸马要再打我一次?她手中的动作一顿,扬眉嘲讽道。
听她又提起那夜,顾峮心口一阵烦闷,他最恨她从不在口舌上饶人。
都过去了,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
或许也是觉得这样的回答过于苍白无力,他从袖口掏出一把Jing致的短刀放到她的手中,刀刃直抵心口,他从来都是以真心待她的。
阿柔,是不是我把心剜出来,你才信我。
缇柔终于慌了神。
真是疯了......她要他的心做什么,以为来一出苦情戏码就能让她原谅他吗?!
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道:驸马真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真以为本宫下不去手吗?
她紧握匕首,缓缓朝他的心口刺去。
锐利的刀锋划拨他的官服,在距离皮rou只差堪堪一刺的瞬间,她还是下不去手。
她缴械般丢掉了灼热的匕首,死死扭过头去颤声道:出去,我不想见你。
顾峮暗暗松了口气,这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