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心里的郁结散去不少,将手中的奏疏放到一旁,“不是说叫你今日休息不必当差吗?”
“奴婢也无事可做,闲着也是闲着。”
红袖听她鼻音有些重,连忙上前探一探她的额头,皱眉,“陛下着了风寒,奴婢扶您去床上躺一会儿,奴婢去请太医!”
秦姒也觉得脑袋昏沉,知道自己病不起,由她扶着去床上躺着。
太医很快过来,替她把过脉后说是风邪入侵,开了药。
秦姒用完早膳吃完药将昨夜批好的奏疏交给中书省下发下去,然后又召见了工部与户部的侍郎进宫,与他们说了一下有关建书院的事宜。
她忙完了这些差不多到了中午。中午用完膳之后与红袖去御花园闲逛了一会儿又回来批阅今日各部递上来的奏疏。
红袖见她脸色极差,心情也不大好,劝她去休息。可她根本不听,只一味的处理政事。
她知道必然是与齐世子之间出了什么事情,几次想要问,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到了下午,她突然从一堆奏疏里抬起头,道:“十一呢?”
红袖连忙叫人将十一找了过来。
一会儿的功夫,十一便进来了。
秦姒沉思了一会儿,轻轻敲击着桌子,“昨晚的事情如何?”
十一知道她是问那个碧眼少年,道:“属下一直跟着他。他去了南街的一间赌坊赌钱,大约赌了两个时辰,又去兰桂坊坐了一个时辰,然后才慢悠悠的回了怀化将军府。”
秦姒点点头,突然道:“你觉得这世上女子有没有变成男人的可能?”
“陛下是怀疑她是那个大妃?”十一皱眉,仔细想了想,“属下瞧着他行为举止十分十分粗鲁,半点不似那个大妃……”
秦姒其实也这样想。那个大妃身段妖娆,怎么瞧也不像是个男人。
不过,她一直裹着白袍,内里到底如何,也只有亲近服侍他的人才知道。
她想起赫连炔曾与她同塌而眠,兴许问一问他便知道。
“你去将他捉过来,记住,一定不要让他知道。”
另一个他自然指的是齐云楚。
“诺。”
待十一走后,红袖道:“陛下昨晚与世子可是吵架了?”
秦姒“嗯”了一声,“今晚夜宴几时开始?”
红袖楞了一下,“酉时。”
秦姒放下手中的东西,“我去休息一会儿,若是赫连炔待会儿来了记得叫醒我。”
谁知她才站起来,一阵头昏目眩。
红袖吓了一跳,连忙扶住了她,将她扶在床上,服侍她吃完药才松了一口气。
她看着床上一脸苍白,眼下乌青的少女心里充满了怜惜。
她也不过才十九岁而已,肩上却扛起了一个国。
秦姒甚少生病,浑身又酸又疼,吃了药以后意识有些模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殿内掌了灯。
“陛下醒了?”一直守在她床前的红袖连忙上前,“奴婢去把药端过来。”
秦姒点点头,躺在那儿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心里空落落的。
她扶着有些疼的头在那儿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窗外。
“什么时辰了?”
“快到酉时了。”
“服侍朕更衣。”
红袖忙道:“陛下实在不行就将宴会改期吧?”
秦姒摇头。
说好了今晚要替凯旋的大军接风洗尘,且邀请了姑墨使臣。她才登基,不能头一次就缺席,叫姑墨看小了大燕国君。
红袖无奈,瞧她气色实在不好,服侍她去后面温泉泡一泡,驱一驱身上的寒气。
泡了温泉之后,吃了一些清淡暖胃的粥,她气色果然好了许多。
秦姒瞧着殿外的夜,突然道:“今晚宴会他出席吗?”
“谁?齐世子吗?”
……
齐云楚从南星手里拿了东西回屋后当晚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烧的胡言乱语。齐三与南星担惊受怕的守了他一夜,折腾到早上他高烧才退。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
齐三这时候小心翼翼的来告诉他,今晚宫中夜宴,说是陛下犒赏三军。
齐云楚头有些疼,声音沙哑,“不去!”
“那我现在去回绝。”
齐云楚“嗯”了一声,只觉得身上有些难受,“我要沐浴。”
“属下马上去准备,”他转身就要走,又似突然想起来什么,“ 义父来信,再过几日就是主子的生辰,说您离家那么久了,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他想回去了。他不喜欢这里。主子好好的一个世子跑燕京城来给人鞍前马后的折腾,他都快心疼死了。
只不过他不知道主子舍不舍得回去。
齐云楚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道:“先准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