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燕京城这么好玩,我还没玩够,哪儿都不去。”他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从怀里掏出两粒黄金制成的色子在那儿扔着玩。
齐云楚睨了他一眼,“赫连炔来燕京城了。他知道我叫人救了你,此次必定是冲着你来的。若是他知道你是个男的,如此戏耍他,必定剥了你的皮!”
阿星丝毫不在意,“他只知道我不是我姐姐,又不知道我长什么模样。现在天山又不归属姑墨,他能奈何得了我。况且,我眼下在燕京,他若是敢动我,我必定弄死他。”
“不行,他若是死在燕京,会给她带来麻烦!”
阿星托腮,嬉笑,“哥哥总是事事为她着想。”
齐云楚知道他向来贪玩,也不勉强他,嘱咐道:“总之你好自为之,这段日子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不要乱走,免得被他瞧见。”
“阿星知道了。”
齐云楚点点头,看了一眼刚好进来的齐三,“你去将谢毓请来,就说我回来了,找他一叙。”
他性子孤僻,在人生地不熟的燕京城除了她,就只有谢毓一个熟识的朋友。
他心中实在疲累,想要与他饮酒。
齐三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他正要走,阿星立刻追了上去,搭着他的肩膀,“我跟你一起去!”
……
秦姒最终没有去找齐云楚谈有关云清的事情。
她处理完政务之后想起云清走时候的模样,心里实在是不舒服,便换了便服带着红袖与十一出了皇宫直奔云清的太傅府去了。
太傅府在燕京城东城。
秦姒路过谢毓的糖果铺子,突然想进去看看,谁知还没到门口,便瞧见齐三远远骑着马过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少年,正兴高采烈的同他说话,一向少话的齐三不时冲他笑笑,如同从前一样笑得憨傻。
秦姒盯着那少年碧色眼眸片刻,眼神在他胸前打了个转,只见那处与一般男子无疑,十分的平坦。
齐三这时也瞧见她来,不情不愿的上前向她行了一礼。
秦姒微微颔首,盯着那漂亮少年的碧色眼眸,淡淡道:“这位是?”
那少年声音清亮,上前咧嘴一笑,露出两边的酒窝,“我叫南星,见过……”
他声音拉得很长,眼珠子咕噜一转,狡黠的眼神在秦姒三人身上飘过,看向齐三,似在询问她是谁。
齐三还未说话,秦姒突然道:“你官话说得极好。”
他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也这样想。”
秦姒收回视线,遂不再与他言语,改了主意直接打马朝着云清府上去了。
行了一会儿,她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生得漂亮的少年不知跟齐三说了什么,齐三皱眉,似有迟疑。那少年拍拍他的肩膀,冲他讨好的笑笑,不等他说话,转身朝着东街方向去了。
“你去跟着他看看,莫要打草惊蛇。”
十一点头,调转马头跟了上去。
两刻钟的功夫,秦姒与红袖便到了云清的太傅府。
她时常到太傅府,这里的门房都识得她,一脸激动,连忙上前想要跪拜,秦姒制止了他,大步走了进去。
正在这时云清的随从云方出门,瞧见她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慌乱,上前默不作声向她行了一礼,引着她往主子所在的院落去了。
秦姒见他走得飞快,平日里话不多的人,今日格外的多话,且嗓门高亢,似要通知什么人。
她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不必跟着了。”
云方似有难色,却不敢再跟上去。
秦姒心道今日出门哪儿哪儿都透着古怪,就连云清府里也是。她心中猜测一向清心寡欲的太傅在院子里是不是藏了什么她不可见的人。
其实他若是心里真有旁人,大可以跟她直说。他不同齐云楚,在她心里亦师亦友,他只要说出来,她未必不能成全他,又何必这样藏着掖着。
秦姒心中越想越觉得不舒服,脚下步子生风走得飞快,将红袖也远远甩在身后。
可等她到了云清的院子,看着院子里那株开得极盛的海棠树下,与一身家常服饰,头发未束,用雪白缎带束在身后的云清饮酒的人时,一时征住。
他们两人看见她也是十分惊讶的模样,疑惑她气势汹汹所为何来。
秦姒颇有些尴尬,收敛方才有些躁动的心神,神色淡淡。
“你怎么在这儿?”
一身官服,越发英武的宁朝起身向她行了一礼,神情如同从前一样别扭,“来饮酒。”
秦姒觉得他二人之间有些奇怪,又见云清手里还捏着酒杯,大步走上前,皱眉,“胡闹,他身子不好,你怎可与他饮酒?”
宁朝瞥她一眼,“陛下日日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不累吗?”
秦姒一时气结,又找不出旁的话来堵他,只得道:“你如今已经是宫中指挥同知,说话怎还似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