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瞧着他左耳上戴着一只鲜艳欲滴的红宝石坠子,随着他侧脸的动作微微晃动,在他雪白的面庞画出微微的弧度,映着他雪白的一张面孔,摄魂夺魄。
这耳坠本是一对,他今日着女装时死活不肯带。秦姒哄了他好半天,他才勉为其难的在左耳处带了一只。到现在他才被穿透的耳洞还微微有些红肿。
秦姒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或者,她从前太过自信,总以为这世间的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无论是云清还是齐云楚,她现在想起来,她真的了解他们吗?
比如云清跟了她这么多年,她真就了解过他吗?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未来的帝王。身为一个帝王,只需要宠爱自己的后宫,至于他们想什么重要吗?
无论他们想什么,都要对自己忠心耿耿,否则只有死了才能令人放心。
可同样的是,她不该付出真心。这样,遭遇背叛的时候,才不会舍不得下手。
如兰景,这些年她都念念不忘,愧疚至今。
她心里一阵后怕,只觉得这段时日被情爱冲昏了头脑,许多事情看得并不那么真切。
她得好好理一理自己的心,免得到时候铸成大错,死到临头都不知晓。
思及此,她将心中的不安的情绪藏起来,柔声道:“他刚才欺负你了吗?”
齐云楚摇摇头,起身从后面将她圈在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声音透着狠辣,“真想杀了他!”
若不是怕坏了她的大事,他进去屋子的第一件事便想用匕首解决了他的性命。
秦姒轻轻抚摸着他滑腻光洁的脸庞,“小齐哥哥,你回云都的这小半年,可曾发生了什么事?”
齐云楚身子一僵,蹭蹭她的脸颊,“何处此言?”
她问这个问题都已经问了好几遍,齐云楚觉得很奇怪。
是他有什么变化吗?
果然,她道:“我只是觉得小齐哥哥变了许多,似乎有了许多的秘密。”
“是吗?”齐云楚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你不喜欢现在的我吗?我觉得姒姒更喜欢现在的我。”
这世上人人都有秘密,有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叫旁人发现自己的秘密。
齐云楚觉得自己就是这种人。他永远都是她最爱的小齐哥哥,在她面前的他永远都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至少,她现在会对这他害羞不是吗?从前她总是喜欢哄他,骗他,什么事情都不肯告诉他。到头来,他不过是想要杀一个人,她便与自己翻了脸,说了绝情的话。
齐云楚至今一想起那些绝情的话自她口中说出来都心如刀绞。他不介意她在云都离她而去,可他非常介意她为了旁的男人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是那么喜欢她,拿命来喜欢她。到头来,被一句“不过是床笫之间拿来哄人”的话伤的心都碎了。
乌兰朵说的对,这世上有些女子太会骗人,你要比她更会骗人才能够留得住她的一颗心。
而现在,他不过是用了一些手段,她便什么都愿意告诉他。虽然只有一部分,但他相信,假以时日,她会对他更加的坦诚。
至于她东宫里藏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这次等他回去,他一定会好好的替她清理干净,
她不舍得没有关系,他偷偷的做。这一次他有了经验,一定会做的非常干净利落。
无论如何,这辈子她都只能爱他一个人!
秦姒瞧着他无辜的神情,挣出手来,捧着他的脸柔声道:“我只是想要更加了解你。”
齐云楚心中一动,缓缓道:“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从前不明白的事情。”
他这次不待秦姒回答,在她冰凉手上的轻吻,抬起水光潋滟的眼眸看着她,“你还记得言先生吗?”
秦姒点点头。那样的人物,自然是叫人过目不忘的。
“言先生喜欢我母妃,可是他一生都未得到她的爱,却心甘情愿的留在她身边给他的情敌,也就是我的父王做一个幕僚。后来,我母妃重病,临终对他托孤,他更是二话不说应了下来,待我如亲骨rou一般教导。”
“我小的时候,一直在想,为什么言先生那样的人我母妃不喜欢呢?我甚至想,若是言先生若是我的父亲就好了。”
秦姒没有说话,静静的听着,脑海里似是出现了三个人的爱恨纠葛。
齐云楚眼神微变,“后来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这世上的人,并不是你好,她就一定会喜欢你。如我父王 那样的人,我母妃一开始也是不喜欢的,可照样做了他的王妃,生下了我。言先生克己守礼了一辈子,当得起我一声亚父。可是那又怎样,最终得到了我母妃的人是我父王。那个年轻时南征北伐,戎马一生,性情暴虐,偏执如狂的男人。”
秦姒瞧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偏执的光芒,“他自幼便教导我,喜欢的东西就应该抢回来,得不到的就应该毁掉,免得自己日夜惦念。从前我只觉得他歪理一大推,如今想起来都是至理名言!”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