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狼群还在虎视眈眈。
树上的小狼柔软无骨的手爪子不老实的在他身上乱摸,毛茸茸的小狼脑袋在他颈窝处嗅来嗅去,气喘吁吁的在他下颌处喷洒着热气儿。
齐云楚仰头不住喘息,一把摁住狼脑袋,将她摁进自己怀里,声音都透着可怜:“我求求你,别在动了,疼!”
至于哪里疼,不可说,不能止,不能救,只盼着怀里这只小妖Jing有点做妖Jing的自觉,别在他身上随意点火放风,饶了他剩下的半条苟延残喘的小命。
小狼的眼睛睁得溜圆,摸黑从自己撕下一块布来,还想要替他止血。
齐云楚连同她不安分的小狼爪子紧握在手里,不肯再让她动弹。
他想起方才她面对狼群时看着自己的眼神,下意识的问:“你该不会是一开始想要推我下去喂狼吧?”
黑暗中,小哑巴呼吸一顿,随即连忙摇头。
可齐云楚敏锐的察觉到她心里的迟疑,恨得牙痒痒。他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她心里真这么想!
忘恩负义的狼崽子,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哑巴理亏,黑暗中眨着眼睛,无声的嗲着眼神试图向他撒娇,以免这时候将齐云楚的火点起来,将自己推下去。
齐云楚看着近在咫尺,亮的吓人的眼睛,心道:“她除了皮囊,只怕内里的心肝脾肺比墨汁还要浓黑……”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越来越重,狼崽子们嗅着那刺激的血腥味越发的躁动,不断的原地徘徊。
狼群在树下一直守着,时间已久,小哑巴本就不大舒服,脑袋昏沉,眼下体力不支,困意浓浓,整个人意识都不清醒。
她又瞥了一眼树下,狼王则站在坐在最高处,仰月嚎叫.树下一对对绿油油的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神情傲然,像极了惯会发号司令的齐云楚。
几匹体型高大的成年狼手爪子不断地扒拉着树干往上蹿,试图爬上去将树上贴合在一起喘着气儿的直立兽给啃下来。
只可惜的是,它们的祖先终究没有教会它们爬树,以至于看着树上迟迟不肯下来的食物干着急,焦躁的用尖利无比的狼爪子扒拉着树干,发出令人惊悚的声音。
小哑巴觉得树干摇晃的厉害,生怕自己掉到了狼群里,下意识的伸手紧紧抱着齐云楚的腰。
反正有齐云楚在,狼就算是吃,估计先是先从他下手,自己先睡饱了,兴许齐云楚rou厚骨头多,还能替她抵挡一阵,如此一想,她放下心来,头埋在齐云楚胸口,听着他激烈跳动的心跳声,就这么毫无知觉的睡着了。
齐云楚见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不动了,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想要将这个没有良心与廉耻的女人从自己怀里推出去,可伸出去的手又忍不住收了回来,竟然一动不动站了一夜。
期间,站着睡的香甜的小哑巴几次脑袋滑落向后仰去,他还得负责拉回来,然后伸手环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生怕她踏空掉下去入了狼口,骨头渣子都能给嚼干净了。
她怎么就能这样放心的跟一个男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睡觉!
齐云楚抱着她还不忘恨恨的想:等她睡醒,务必要好好收拾她一顿,来偿还自己背后的伤,紧绷了一晚上的小腹,以及困得要命却又不敢睡去的委屈。
他抱着这种复杂别扭的心思也不知在树上保持着这个姿势多久,直到熹光透过浓密的枝叶投射在小哑巴的脸上,树底下的狼群才垂头丧气的离去,才松了一口气。
他正要叫醒怀里熟睡的小狼崽子,谁知怀里这个可恶的女人就这样摩擦着他敏感的筋骨皮rou,折磨着他一晚上没来及休息的神经。
好了,完蛋了,小云楚”又醒了,又在欢快的跟他打招呼,
齐云楚仰头看着遮天蔽日,重嶂叠翠的树叶,神情颇为无助,可就是不忍心将怀里这头小狼给推出去,直接丢到树下去,叫她也尝尝自己身上酸疼了一晚上的滋味。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小狼终于睡饱了,睁开惺忪的眼睛,又黑又亮的瞳仁映进齐云楚憋屈了一晚上的脸。
她居然还不知道从他怀里起来,甚至趴在他胸口忽闪忽闪的眨着被雾水浸润的大眼睛,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旁尖利的小白牙,天真又无辜。
“早啊。”小哑巴无声道。
齐云楚见她仿佛根本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别过脸去,“还不快起来!”
小狼崽子终于意识到不妥了,从他怀里爬起来了。齐云楚只觉得被她贴合了一晚上的胸口蓦地一凉,莫名空虚起来。
小哑巴伸了一个懒腰,舒展了一下筋骨,这才注意到满身是血的齐云楚似的,赶紧要替他检查后背,谁知齐云楚竟然是动弹不得,表情十分痛苦的模样。
他因为一夜未动弹,血ye循环不同,整个人都麻痹了,全身如同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噬着,不是很疼,却极为难受。
小哑巴尤其打量齐云楚,只见他面色苍白,唇色半点血色也无,身子僵硬,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他该不会是为了我一晚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