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小哑巴瞧着他俩走了,松了一口气儿,又看了一眼那尸首,心道这云楚的世子果然如传闻一般,是个性子极其孤高冷傲无情之人,自己的地界出了人命,他竟然只是担心脏了街道。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一时恋恋不舍,不由自主的想,他生的真是好看,若是换成从前……
从前,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她随即一脸疑惑的揉了揉曾经受过伤的后脑勺有些郁闷,谁知道她从前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小哑巴轻叹一声,拖着疲乏的身体,慢悠悠的往回走。走了没几步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胶着在她背上,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此刻暮色降临,空旷的街道不过来往几个收摊回家的货郎,远处的风月楼已经打开门做生意。楼前挂着的数十盏大红灯笼已经点燃,被风轻轻一吹,荡着一圈圈的红晕,将门口那块地方照的亮堂极了。
那齐王世子长身鹤立站在那光晕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哑巴不知为何,竟觉得他神情竟有些落寞。随即她暗笑自己饿出了毛病,这天底下难不成还会有人逛ji院逛出落寞,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不过,这世子长成这样,居然还一入夜就往这儿跑,果然风流。
这时齐云楚世子居然转头朝她看来。
她吓了一跳,赶紧收回视线,心里砰砰直跳,顾不上饿迈着大步向前走,生怕他后悔了再将自己捉回去。
“你去,找两个人盯着她,看是不是燕京派过来的jian细。”
“一个可怜的小哑巴,不至于吧?”齐三有些诧异。
“可怜?倒也未必!”
齐云楚方才瞧的清清楚楚,那个小哑巴聪明的很,不惜拿自己的命做诱饵,将那个高大的乞丐往他马蹄下引,不过顷刻间便要了旁人的性命。
若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可怜哑巴乞丐,哪来这么狠毒的心思。
且云都是大燕帝国的西北边境,与匈奴国相接,所用的绣品款式十分的粗狂。而方才小哑巴手中的荷包用上品锦缎制成,绣花Jing致含蓄,是燕京贵族才能用的东西。
一个乞丐拿着燕京贵族才能用的荷包,本就让人生疑。近日城中总是出现一些来历不明的外地客,看着都是习武之人。朝中早已有削藩的念头,谁知道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齐地虽早已不受朝廷管制,可不得万不得已,并不想与朝廷发生冲突。
齐云楚将手里的缰绳丢给风月楼的gui公,正抬脚进去,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哑巴,只见她已经转身朝着西边去了。
此刻已近黄昏,夕阳余晖斜洒在带着头巾,身形如同女子一般高挑纤细的小哑巴身上,将她的身形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齐云楚只觉得她背影十分熟悉,眼前闪过一张温柔婉约的音容相貌,眉头紧蹙,心里没有来的一阵疼。
她怕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
风月楼里的花魁娘子早已经备好了酒菜等着世子大驾。一起的还有齐云楚的至交好友,云成都内出了名的风流纨绔谢毓。
他见着齐云楚一脸漠然的走进来,心知他此刻心情必然差的很,直接将一整壶的陈年佳酿递到他面前。
男人之间的情意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明了,全部都在酒里。
齐云楚兀自的灌进去几口酒,直到面上沾染了酒意,才郁郁寡欢道:“她还是走了。”
谢毓劝道:“妍姐姐年纪也不小了,迟早的事情,你也为她做了你能做的。今晚你就踏踏实实坐在这儿饮酒,好好的醉一场,等明日醒来,一切就会过去。”
齐云楚冷漠的脸上难得流露出浓郁的哀伤。
谢毓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生的美艳动人的花魁娘子蕊姬,“我先出去一下,你好好陪着。”
想要治疗一个男人的情伤,最简单明了的办法就是让他发现旁的女人的好。
蕊姬会意,眉目流转,流露出些许羞涩来,与她美艳动人的神情极为不符。
她觊觎齐云楚已久,若换成从前,她虽有心,却无胆。可从今往后不一样,就算是世子再喜欢又怎样,她也嫁人了。
哪怕他们不过露水情缘,也是好的。
她瞧着平日总是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被酒意烛火染红了眼角,哀伤脆弱,心都要化了。抬起涂了丹蔻纤细柔白的手替他斟酒,呵气如兰,“世子总是会再碰到自己喜欢的。”
齐云楚终于抬起染了酒意的眼眸看了她一眼。
蕊姬瞧着灯光下双眼越发迷离美貌世子,大着胆子伸出了手。
“世子,奴家——”眼见着她还差半寸就要得偿所愿抚上他沾了酒香的唇。
“砰砰砰!”屋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方才还满眼醉意的男人突然清醒,瞬间恢复平静的眼眸如窗外秋夜一般深沉。
“进来。”齐云楚冷冷睨了一眼蕊姬,眼神锐利的如同刀子一般。
蕊姬的一颗心都要